好不容易支走了林铭轩,乔星宇继续努力找回记忆。他觉得自己可能有记日记的习惯,便翻箱倒柜。始终没能翻出日记本,倒是发现了一个年代久远的挂历,抚开厚厚的积尘,上面用钢笔写着:
白宿云赠乔星宇。几个苍劲挺拔的大字。
这几个字像是打开了颅内的闸门,相关的记忆如潮水涌入脑海,他抱着吃痛的脑袋蹲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扫了眼翻得差不多的旧物,决定现在就去会一会这个昔日的老师兼战友:白宿云。
天气上好,夕阳回照,白宿云悠闲地自警视厅晃出来,高跟鞋咔哒咔哒敲击着一级一级的台阶,黑色风衣披在肩头,酒红色的裙摆随着步伐在红润膝盖间摇曳生姿,虽然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但高挑身姿,腿部紧实细致线条,赚来不少目光,一个带着小孩的妇人看到她,撇撇嘴,下意识把孩子往怀里拢了拢。白宿云觉得打心底的有趣,真的跟师兄说的一样,自己变个装,好像真的很多人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哎。就微笑着向那小男孩飞了一个香吻。小男孩呆呆地望着她,母亲急了,扯着孩子往前疾走,孩子跑得踉踉跄跄,都走出老远了还不忘转回头来盯着她看。
白宿云看着母子,抑或是祖孙离去的背影不禁啧啧两声;吐出嘴里嚼着的口香糖,还呸了一口唾沫,心中感慨这东西实在比不得烟叶,光甜得发腻,喉咙齁得生疼,嘴里却能给你淡出个鸟,她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倒出一支烟衔在嘴里,顺手将烟盒摇了摇,哟,又没了。转头瞄了眼警视厅,嗬,这可真是个销烟窟,自己刚进去才出来,拍拍屁股讲几句话的功夫,身上就一根烟都不剩了。
正低头拿打火机点烟,“哟,师傅,您又来找男人了?”爽朗清脆的声音,是还没有被燃烧的烟叶炙烤过的喉管能发出的声响。白宿云放下打火机撩起挡黑眼圈的墨镜一抬狭长的凤目,哦,原来是自己从前带过的学生,乔星宇。
“找男人?乔同学,严肃点,这里没什么搞男人找女人,大家都是国家机器上的螺丝钉。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心尽力,你的思想怎么能这么龌龊呢?”白宿云拿着墨镜,在乔星宇头上戳戳点点,教训道。
乔星宇挠挠头“师傅,你当年不是说,穿成这样,不就是要搞男人了吗?”
“是呀,我是要去搞人了,但我再怎么搞男人,也不会搞到警视厅里啊。”白宿云烦躁地将小徒弟的头揉成鸡窝状。
“那你刚才从警视厅里出来,是怎么回事?”乔星宇被揉得东倒西歪,依旧思维敏捷,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这小孩子,知道太多,晚上会吓尿床的。”白宿云伸手作势要捏他的脸。
“士可杀不可辱!师傅,我又不是小朋友了,你怎么还这样。”乔星宇格挡开白宿云的魔爪。
“哦呦呦,孩子大了,膀子硬了,不可爱了呀,当年那个追在我屁股后面师傅常师傅短的可爱小星宇啊,他不见了。”白宿云自顾自一边念叨着摇头,一边叹着气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