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云化丝雨,轻覆摇曳翻涌的荼蘼之上。
由淅淅沥沥转为乒乒乓乓,在仿古的檐上敲起一片朦胧。
与暗灰色天空下的淡蓝湮成一片。
雕梁画廊内,厅堂上,明灯朱影,是李家的主母在大宴宾客。
满庭芳华,装模作样的关心,于情于理地高兴。
满座高朋,言笑晏晏,李秋池肖应联达,回眸百转,秋瞳善睐,她自不动于心。
琵琶越叹越急,操弦的小娘子五指若莲瓣翻飞。
觥厄樽碗,推杯换盏,酒至酣处,席上有人谈及当年勇,大有傲视群雄之风,一座皆惊,
突然有破空之声,门窗被震动的空气撞得砰的一声闷响,爆破声随之而至。
一曲早已终了,琵琶的线还在颤动嗡鸣,那小娘子削葱根的皓指间捏着一柄轻巧的簧箭,不知座中谁得幸,将有佳人暗许之。
现在,这个佳人,歪斜着身子骨,眉间一点朱砂缓缓向外涌流出红白。将秀丽的笑靥一分为二,就像那温润的笑脸,本身就是粘上去的,主人的痛苦也阻止不了笑容的绽放。
众多雅趣皆无声,先是面面相觑,最后僵硬地转向了正坐堂中的林瑜淑,李家的主母,此次宴席的主办者。
李秋池坐在旁边,也沾带着,被众人的余光似有若无地扫拂。
她捧着一盏茶汤,感受她指尖不可挽回地由烫转凉,一如一颗曾今炽热的心,带着绵甜又暗藏疯狂的目光一起,沉寂在雨后转湿的冷风里。
她想,无论这茶如何香,她也没法儿喝了。
可人群里,却再找不着第二道那样的目光。
林瑜淑没有发言,气定神闲地端起自己的皓腕,细细地瞧,似要把天命看穿。
李秋池更没有说话的意思,她笑也不笑了,木然地盯着窗外。
整个厅堂内一片死寂,短路的八音盒一样,只是灯光明媚,内里早已纠缠错杂,乱成一团。
寂静被整齐的步伐打断,
林瑜淑的忠犬带着一群部下,衣冠楚楚地来了,
训练得如此之好,以至于知道进主人门前要擦干净爪子和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