栴看着自己的手一时间大脑空白。
她的身上如同裂隙一般爬满了黑色的纹路,细看还有流光闪过,胸口则是一个漆黑的核心,正源源不断地向身体各处延伸,隐隐有崩坏之意。
周围沙尘漫天,在她眼前的只有无数悬挂在树上的人们和耸立天际的巨树,还有天空中那轮诡异的红月。她没有看到鸣人和佐助,也没有看到秽土出来的历代火影,更没有看到十尾人柱力和宇智波斑,她的周围一片寂静。在这片寂静中,她也将逐渐走向毁灭。
她试图嘶声力竭地叫喊但又发不出任何声音。神啊,求求你。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回到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之前,回到一切都还有转机的时候……
病房的空间被一只巨大的白色狐狸盘踞着,它摇曳着尾巴将栴围住。栴缓缓睁开双眼,泪珠不受控制地簌簌滑落,模糊中看到了几个人影,虽然很不可思议,她居然觉得这几个人似乎正有点不知所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床边半蹲了下来,狐狸尾巴稍稍挪开了一些,她这才发现是止水。
暗部离开了一位,大约是向三代目复命。
『哼,又一次差点被你害死。』九只尾巴轮流拍打着地面,看得出来它现在心情不太妙。
“对不起,我又搞砸了……”栴翻了个身,试图把脸埋在枕头下面。
“小栴醒来就好,还在发热,不要勉强自己。”止水略带凉意的手贴在了栴的额头上。
似乎人在生病的时候就会特别脆弱,她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打湿了枕头。刚才的梦虽然不太记得细节,但依旧让她感受到了撕心裂肺般的悲伤,止水简简单单的一个暖心举动又让她破了防。
“一定会好起来的。”止水的话语就像是有着魔咒一般,栴渐渐陷入了沉睡。
火影办公楼里的一处房间,三代目与两位顾问以及团藏都在场,火药味十足。
“日斩,大名府对这个孩子已经放弃掉了,明明是如同九尾一般的定时炸弹为何还要放在宇智波一族。”
“始作俑者难道不是大蛇丸吗?你为什么还在和大蛇丸暗中勾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日斩,是大名府一开始就想把她处理掉,我们不过是让她继续活下去并且发挥她的价值罢了。为了村子,你所不屑的手段我都可以去做,绝对不能再度发生九尾之乱,让她成为木叶的力量是她最好的归宿。”
只有在村子的利益这个大前提下,两位顾问和团藏才会站在火影的这一边。这也是三代目一直无奈于没有最佳方案所作出的妥协,止水提出解决政变方案的时候是这样,鼬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的时候也是这样。还有成百上千甚至数万计未能活着走出大蛇丸实验室的人们,刻在慰灵碑上的无数英烈亡魂,连姓名都没能被铭记就失去生命的人们……或许这就是忍者的宿命吧,永远挣扎在鲜血和死亡之中,无法挣脱。
最终的结果就是三代目和团藏之间各自让步,团藏不再干涉栴的去留,三代目默许了栴被下咒印的事实,让她留在木叶,和九尾人柱力一样,自始至终在他们的监视下行动。
栴没有和美琴富岳提及去团藏“根”组织基地一日游和咒印的事情,除了不想让他们担心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宇智波和团藏之间的恩怨只是按下了暂停键并没有彻底消融化解,她一点都不想节外生枝。不过富岳似乎多少看出了一点端倪,提出给她增设护卫。栴先是郑重道了谢,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宇智波一族目前需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自身发展上,和村子之间的互利互惠如果只有一方单方面的付出都是无法完成的。在那天到来之前,永远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
富岳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也深知政变是宇智波和木叶双输的结局。不然也不会一直按兵不动,在最后的最后选择了站在自己儿子这边。若是在鼬成长的时候多一些关爱和深入地对话,或许也不会走到如今这地步。
那日宇智波灭族事件后,富岳对栴才算是放下了所有芥蒂和防备,真正认可了她。不论她出身哪里又或是身在何方,她就是他和美琴的孩子。有他们在,鼬始终都有归处,栴也一样。
栴看不到自己脖子后面的咒印,也不清楚第一次咒印是怎么被种下的,更不清楚自己又是如何将它逐渐消解掉。最大的谜团依旧还是在玉藻前身上,又是谁将他们的命运交织在了一起。
她坐在南贺川边,合上双眼,双手自然交叠成禅那手印。收回了对外查克拉的感知,树木、青草、泥土的味道,瀑布流水声,鸟虫鸣叫声,微风落叶声,自己的呼吸声。
通过内观,她感受到了自丹田向全身经络循行的查克拉与咒印浸染的墨色查克拉形成了诡异的螺旋,两者之间分庭抗礼,形成了一道明显的分界线。胸口处有一颗通体漆黑的石头,重叠交错的锁链上围绕着数枚纸垂①形成封印禁制,她自身的查克拉通过循行附着于纸垂,缓缓将这诡异的石头连同咒印查克拉进行着净化和吸收。这个过程缓慢且细微,随着呼吸吐纳悄无声息地浸润。
『呵,还是挺聪明的嘛。示范过一次之后就能够自己平衡掌握仙术查克拉了。』玉藻前用小白的身体蹲在止水肩上,看到了南贺川瀑布边席地而坐的散发着奇异气息和淡金色浮光的栴。
『她没你们看到的那么弱,别被她小哭包的柔弱外表给骗了哦。』
“她的强大在于会为了她以外的人全力以赴,我倒是希望她能够多在乎自己一些。”
『哟,这就心疼上了。不过也对,这个坏毛病真的得改,不然最后遭殃的还得是我。』他们就这样静静在远处望着她,直到栴发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