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实验室里显微镜下看到的复杂菌群,徐以秾的眉头紧锁。他已经找到了可以抑制这些菌的对应药物,但这些都只是理论,未经试验。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托盘,那里还有一个针管,里面放着与给离离注射的相同成分的药水。
在那之前他已经主动感染了离离的病毒。
徐以秾挽起袖子,将药水注射进臂弯处,放下针管,手指轻柔地将离离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别到耳后,手掌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依旧烫人。
按下床边的计时器。
半小时后,徐以秾感觉到自己的体温略有下降,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在笔记本上记录□□温变化和身体感受,又过了半小时,温度忽然升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阵眩晕感。
"也许...需要加大剂量。"他喃喃自语,目光在离离和自己的手臂之间徘徊。
楼下,专科医生和一整套急救设备都已待命,为每一种可能的情况做好了准备。
徐以秾闭上眼睛,集中精力感受药物在体内的每一丝变化。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
作为一个壮年男性,他深知自己的身体无法模拟二十岁女性的生理环境,犹豫片刻后,他加大了剂量。
徐以秾俯下身,将头轻轻抵在女儿的手背上,只有仪器滴答声的房间里,他的心中默念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如果是现在,如果你还在我身边......"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满是思念和痛苦。
李天唯知道礼月这家伙难搞,但是未曾预料过竟然如此难搞。
他在去的路上就想,再难,能难过国共合作?见到礼月后,他承认他在某些方面还是过于天真了。
毕竟国共合作是大人物与大智慧大格局的碰撞,而他与礼月是一个普通人与一个变态神经的互殴。
"礼月,"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我们得好好谈谈。"
礼月背着背篓转过身,墨镜遮住了他淡色的瞳孔,让人无法猜测他的情绪。他歪着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谈什么?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哪里好了,穿着黑袍的男人,身后背着一个诡异大背篓,背篓的口用黄表纸封得严严实实,如此诡异民族风的打扮下,竟然还戴了一副墨镜……
李天唯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环顾四周,发现路人们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们。他低声说道:"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
礼月耸耸肩,"随你。我要吃饭了,要最贵的。"
李天唯咬牙切齿地点头,"好。"
重庆街头人来人往,他们找了一家路边小店,坐在街边,李天唯点了两碗面,筷子搅动着碗中的面条,无视了礼月不满的眼神。
“听着,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样很容易暴露,现在已经到了重庆,临近戴府,眼线密布,”李天唯的说话内容与悠闲神情却一点不匹配,“你这个打扮是在太惹眼了,把衣服换掉,把这个背篓放下,”李天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礼月要带着这么一个干尸。
礼月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修长的手指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淡色的眸子,“什么戴老板,你告诉我在哪里我直接进去拿走不就行了。”
“不行,你这样进去肯定是要杀人的,”
“嗯。”礼月理所当然的点头。
“不可以,”李天唯紧盯着他,强调道,“不可以杀人,不可以露出任何马脚,不然我为什么来找你做这件事,如果杀人就可以解决问题,我自己就可以。”
“那就多杀几个,杀完了,问题就解决了。”
“你……”李天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那离离呢?她的父亲肯定会被牵连到,这样离离的唯一的亲人都没了。”
“离离的亲人,”礼月凑近李天唯认真发问,“不是早都饿死在河北了吗?”
李天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的表情瞬间凝固,有许多话都堵在喉咙口,几度张口都说不出半个字来。周围的喧嚣仿佛突然远去,只剩下两人之间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后,李天唯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礼月,你不要无理取闹了,离离的时间——"
"不多了?"礼月打断他,
“是很紧张!”李天唯终于忍不住的砸了一下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