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去把东西挖出来。

正踌躇着，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一下。

姜心蕊跟被鬼拍了一样，浑身一哆嗦，跳出去老远。

“你反应怎么这么大。”顾青舟倒被她夸张的反应惊到了，这里虽然黑，但还不至于这样吧，“你不是正义的一方吗，怎么跟做贼似的。”

姜心蕊认出了是顾青舟的声音，松了口气。

她本来确实是正义的一方，可现在……她觉得自己确实像个贼。

她拉了一下顾青舟的袖子，示意他弯下腰，然后附在他耳边，轻声把自己刚才见到的东西跟他说了。

这发展显然连顾青舟都没预料到，“嘶”了一声：“那……我们现在去挖出来？”万籁俱寂，顾青舟也压低了声音。

姜心蕊也这么想，不管是什么东西，她都想挖出来先看看。

要真是什么宝贝，她也不想独占，但东西既然是她先发现的，她怎么也得知道究竟是个什么。

她和顾青舟一拍即合，转身就重新返回草屋。

天色太黑不好找，他们从外面捡了些枯树枝，姜心蕊拿出跟青花换来的火柴，用稻草引火，把树枝点上了。

“原来要树枝。”她看着眼前这堆符合她想象中篝火样子的火堆，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难怪她之前生火不成功。

用火光作为照明，姜心蕊回忆着刚才大家站的位置，找到了自己踩到东西的地方。

“这里！”

姜心蕊这回能认真看了，果然与其他的石块颜色不同。

顾青舟也凑过来，看了一样，他就开始上手刨，一点点把土掸开。

随着他的动作，东西的外形渐渐显露出来，是个鹅蛋青的瓶子，两边还有像是把手的东西，看材质像是陶的。

姜心蕊对这些没研究：“这是什么？”

“文物。”顾青舟这时候才意识到，这可能是比他们猜测的更珍贵的宝贝，“这个东西，直接挖出来会不会氧化什么的？或者应该叫考古学家来？”

姜心蕊咽了咽口水，好像确实该那样：“可是，咱们这挖都挖了……”

现在再想这些，也已经晚了。

顾青舟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挖都挖了，还不如赶紧拿出来好好保存，免得再受什么破坏，他深吸口气，刚碰到瓶子，忽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看，他们就是在挖宝贝！”

话音刚落，两三个人就闯了进来，顾青舟立刻放弃把瓶子拿起来，姜心蕊也条件反射地重新拨了一把土回去。

但是已经晚了，这几个人竟是从一开始就躲在外面看的，他们围观了第一波人半夜来挖宝，到刘福山姜心蕊二人来赶人，再到顾青舟和姜心蕊折返回来。

“想不到吧，你们要是回来得晚一点，可能就是我们被你们抓住了。”这人说得还挺得意。

他这么一说，姜心蕊反倒不后悔今天就折返回来了，要是被他们先挖走，再要他们拿出来，那可就难了。

她觉得这样的东西，不该被哪个个人拿走，他们有义务妥善地上交给国家，至少也应该先让专业人士坚定一下。

“我们这就去喊刘队长过来！”那三个自觉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村民，派出了一个人去叫刘队长。

事情到了这一步，姜心蕊和顾青舟只能让他们去喊，反正拦也拦不住。

那边刘福山刚刚躺下，就被人给喊起来了：“队长，我们抓到了顾青舟和新来的女知青一起去挖东西！人赃并获！”

“什么？”睡意朦胧的刘福山顿时清醒了，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出来，“走。”

姜心蕊和顾青舟对上再次赶来的刘队长，有种说不出的愧疚和尴尬，默默低下了头。

刘福山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们一眼：“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们说话，那几个黄雀就抢先道：“他们就是打着挖井的幌子，来这里挖宝！”

“他们肯定觉得今晚安全了，就把东西挖出来了。我们听得清清楚楚，叫什么，文物。”一个小伙子说，“文物是啥宝贝，能有金子值钱吗？”

刘福山一听，也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那是个什么宝贝，其他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过去看了：“队长，就是这个！”

他蹲下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抬头问顾青舟：“这是你家的吗？”

顾青舟连忙摇头：“不是。”顾家以前再辉煌，也不能拥有这东西，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东西至少得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

“既然不是他家的，那就算不上什么人赃并获，顶多是个巧合。”刘福山皱着眉说。

眼前这几个人都是村里的年轻人，年纪还小，不像刚才那一大波上了岁数辈分大的，处理方式也不同。

黄雀们不乐意了：“队长，你不能偏心啊，这东西肯定值钱，不能就归他们啊！”

“嗯，那是肯定的，这东西怎么处理，等明儿天亮了大队里讨论过后再决定，今天就先放我家吧。”刘福山开始动手扒拉瓶子上那层土。

这么安排，大家都勉强能接受，至于大队里讨论后的决定还能不能接受，也得等讨论后才知道。

刘福山扒拉完土，双手小心地把陶瓶捧出来，低头一看，呆住了。

这瓶子底下，竟然还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