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曲向之,虽然是姐妹,却不是一母所生,关系着实有些僵硬。
平日里,她并不敢这样和曲向之说话,曲向之本人出名不说,手里还握着曲家的摇钱树:QH传媒。酒壮怂人胆,又聚了这么多朋朋友友,她笃定曲向之不会当众冷她。
毕竟,在外人眼里,她们仍旧要是相亲相爱的好姐妹。
曲向之淡笑推脱:“我酒精过敏,没办法喝酒。”
曲靖雪不依不饶:“喝一点没关系的。你可是我亲姐,我难道还会害你?”
话说到这,气氛已经有些尴尬了,洛非晚起身,接过曲靖雪手里的酒,解围,先是看向曲向之:“靖雪醉了。”
然后又转头对曲靖雪道:“姐姐没办法喝酒,我来替她喝。”
言罢,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烈的很,酒液滚过喉咙,刺的她嗓子火辣辣的,一阵阵的发痒,洛非晚并不常喝酒,仅仅一杯,她便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但面上仍旧是强撑着笑,将杯子倒扣过来,道:“都喝光了。”
她这样一搅和,曲靖雪也不好继续发难,剩下原本打算看好戏的人也很识趣,纷纷道:“哎呀,接着玩,接着玩,这把谁是国王?”
洛非晚跌坐回沙发,酒劲上涌,乱哄哄的音乐更是火上浇油,洛非晚揉着太阳穴,心中暗暗庆幸,这样烈的酒,幸好不是曲向之喝掉了。
尽管现在她还不能确定,曲向之到底是不是她一直在找的“阿狸姐姐”,但和曲向之接触,带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很舒服。
所以,她仍旧愿意去保护。
就像阿狸姐姐小时候保护她那样。
“不舒服的话,跟我去楼上吧,楼上是我休息的地方,隔音很好,很安静。”
清冷的嗓音,适时的响起,打断了洛非晚回忆往事,曲向之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后面,朝着她倾下身子,洛非晚完全至于她投下的阴影中,曲向之身上那股独特的冷香气味缭绕在鼻腔,与酒精一起,侵蚀着她的理智,原本不该轻易应下来的,曲向之弯眸一笑,洛非晚便随着她勾起的唇角吐出两个字:
“好啊。”
曲向之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当着曲靖雪的面,向洛非晚伸出手,道:“还可以吗,要不要我扶你?”
一只修长莹白的手伸到面前,洛非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曲向之也不动,就耐心的等待着,直到洛非晚将她的手,轻轻放上曲向之的手心。
温暖细腻的触感再次落入洛非晚的掌心,被牵着离开时,洛非晚心里有些奇怪,今晚遇到的曲向之并不似他人口中那般冷漠孤傲。
或许是为了感谢自己替她挡酒而已。洛非晚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想太多,曲向之将洛非晚带到了她先前休息的地方,打开门,周舟顺势站起来,想去迎接曲向之,却在看到洛非晚时,愣了一瞬,但当她看到曲向之和洛非晚紧紧交叠的手时,又了然,立刻识趣的说:“曲姐,我出去了。”
曲向之颔首,将洛非晚带到沙发上,房门落锁后,房间内果真很安静,仿佛和外界彻底隔离了似的。
曲向之脸上的笑随着房门合拢也彻底隐了去,洛非晚靠在沙发上,阖着眼睛小息,借着醉意,不一会便睡着了,并未注意到曲向之带着探究的目光。
曲向之单腿支着,靠在雕花木椅上,半敞开的衬衫不知何时被她整理的一丝不苟,削减了几分不羁,恢复了素日的锐利严肃,她的视线落在洛非晚脸上,目光很复杂,探究中带着悲悯,怀念中又夹杂着决绝,像是理智和感性在厮杀。
她的视线掠过女生挺翘的鼻梁和饱满润泽的唇瓣,最终定格在被衣衫遮挡着的肩胛处。
是或不是,一看便知。
洛非晚睡的正熟,动作轻一点,应该发现不了。
曲向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方盒,将右眼带着的,特制的美瞳取下来,而后向着洛非晚走过去,动作很轻的跪在洛非晚面前,柔软的沙发微微下限,包裹出她膝盖的轮廓,曲向之一只手撑在洛非晚脑后,另一只手覆上洛非晚的肩膀。
体温隔着衣料,灼烫着曲向之的手心,像是在叱责着她的无礼,洛非晚仍旧是安静的睡着,单纯静谧的样子,似一朵任由风雨亵渎摧残的海棠花。
看着这样熟悉的面庞,曲向之的手指不自觉的蜷了蜷,没想到,这样轻微的动作仍旧将洛非晚弄醒了,摁在洛非晚肩膀处的手被捉住,她紧紧的盯着曲向之的眼睛。
握住曲向之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洛非晚清楚无比的看到,曲向之澄澈清透如琉璃一般的眼瞳,是妖冶的红色。一黑一红,本该叫人害怕的异瞳,在曲向之脸上,却意外的为她增添了一种勾魂摄魄的风情。
是她,不会错,一定是她。
“姐姐。”
“阿狸姐姐。”洛非晚唤着她。
听洛非晚这样叫她,曲向之因无礼行径被抓包产生的仓促和紧张很快烟消云散,她殷红的唇慢慢挑起,勾出一个危险至极的笑,撑在洛非晚身后的手抽回,修长的手指抚上洛非晚的唇瓣,摩挲一瞬:“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