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破晓,于东方洒下绚烂的瑰霞,鸟儿乘着柔暖的金光清脆鸣叫,扰乱里山间的宁静。
帐篷里,面容精致的女人稍稍蹙眉,轻哼一声,手拽着被子蒙上脑袋,她对于这种清晨将她吵醒的鸟啼没什么欣赏的闲情逸致,只缩了缩脖子,想继续睡觉。
曲向之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曲着身子向前一拱,便钻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洛非晚一向眠浅,她醒了,但却不敢动,看着缩成一团,只漏出半个脑袋的曲向之,洛非晚无声的勾唇,笑了笑。
她确实享受这种感觉。
曲向之为她营造出的这种特别感。
以曲向之的咖位和家世,她自己不愿意,周良又哪里敢强硬的把她塞到和别人同住一间帐篷。
甚至为她说话争取角色。
她一开始相信一切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惦记,故事开始的荒唐一夜也不过是曲向之因酒乱智,可是相处至今,曲向之的种种纵容,也让她不由得生出一点不切实际的希冀:或许,曲向之也是喜欢她的呢?
“起来了都起来了,开工了-----”
外面很快躁动起来,曲向之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昨夜她睡的极好。
一整晚都没有梦魇,醒来也没有折磨人的头痛。
连带着将药都省了。
她先是坐起,看了看身侧,洛非晚看样子还在睡着,胸口微微起伏,身子崩的很直,曲向之心里发笑,想,这人睡觉怎么跟站军姿似的,她伸手推了推洛非晚的肩膀:“晚晚,起床开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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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开工,实际的第一场戏确实曲向之的一段打戏,需要吊威亚。
场务布景和道具准备都还需要时间,这空档,化妆师便上场给演员化妆。
曲向之已经换好了戏服,一身黑色的劲装紧着于身,衬出她颀长优雅的身姿,黑色腰封上绣着暗金色的云纹,英气之中又添了几分华贵,曲向之的头发尽数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锋似剑,眸灿若星,一眼瞧过去,果真英朗。
这扮相,引得许多人悄悄赞叹。
周良只是趁着曲向之化妆时和她简单的说了一下戏,剩下的便交给曲向之,让她自己慢慢参悟,自由发挥。
洛非晚扮演的楚楚,在这场戏里只是内应,所以并没有镜头,她拖了一个小马扎,找了一个不耽误大家工作的地方坐着,等着曲向之开拍。
“一场第一次,action!”
伴着打板的声音落下,曲向之一撩袍角,长腿点地,借着威亚腾空飞起,拔剑的瞬间,造景的竹林掠起一片翠色绿浪。
下一部分,本该是曲向之触地之后遭遇埋伏,与一众暗探对峙的情形,但却是在这时出现了意外。
在离地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吊着威亚的钢丝突然断了一根,曲向之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一侧倒去,周良一惊,吼道:“道具,怎么回事?!”
道具组的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手忙脚乱的控制住威亚,本想借此让曲向之先平安着地,哪成想吊着威亚的另一根钢丝也突然之间断裂,曲向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着地面俯冲下去。
风自耳边呼啸,曲向之听着周围无措惊慌的喊叫,心里竟然是出奇的平静。
才要作孽,报应便来的如此之快吗?曲向之这样想着,唇角微勾,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这摔到地上,只怕是能修上一个月的假。
曲向之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的,她双手环住头,侧过身子,做出一个最基础的防御姿态以减轻高处坠落对自己的伤害。
但她却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
她整个人砸在一个温软的怀抱里,耳畔是因吃痛而忍耐不住的压抑闷哼。
曲向之心一沉,蓦的睁开眼睛,洛非晚被她压在身下,脸色惨白,那最吸引她的,粉嫩莹润的唇瓣失了光泽,只一瞬间的功夫,她额头便沁出一层细密的薄汗,她的双手环住了曲向之的腰,将自己当成了她的垫子。
“姐姐,你......没事吧。”肩胛骨处是撕心裂肺的疼。
大概是断了。
洛非晚强行忍下痛呼出声的欲望,硬是强壮镇定的先问曲向之的情况。
她知道曲向之的性子,如果自己表现出很痛苦,那便会给曲向之额外增加一层心理负担。
曲向之慌了神,她想挣脱洛非晚的怀抱,但又怕就此让她伤势加深,因而没有轻易动弹,两个人就这样叠在一起,曲向之语气急促:“你傻了吗?!你跑过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