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殿下说…是去青州……”宁宜公主身边的小丫鬟之前也经历过这样一次时刻,那次是元嘉公主拉着宁宜公主前去赵太尉府内,两人还住下了,“殿下带了风大人。”
这是太后给她的侍卫,名为风,武功高强。
“和谁一起去的?”景如姑姑试探地看了一眼赵太后脸色不好,于是替她说道,“好在有风大人在。”
她这一问,所有的人都以为是跟燕元嘉一同前去的,甚至都以为是燕元嘉蛊惑的。
别看赵太后如今待见燕元嘉几面,其实,这宫内真的瞧得住她的,也是寥寥。
“青州是个好地方,”燕玉宇还嫌事不大,“母后,儿子想到还有奏折未看,先不叨扰了。”
赵太后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情搭理他。
“去把元嘉公主请来。”
燕玉宇脚步一顿,恢复行进。
“回娘娘,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宏公公早就料到,所以去宁华宫请公主的时候,就让跟着的小太监转去了叫了元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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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玉宇人已到了四方亭处,却停了下来。
任福看出原因,开口道,“陛下若是担心公主,不如听听元嘉公主所说吧。”
宫内所有人都认为,燕元嘉必然知道,哪怕她没有一同前去,也绝对脱不了关系。
随即。
身着龙袍之人转身,折返回去。
任福心道,还是自己懂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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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元嘉跪在地上,因为来得及,她身子又总是软弱一些,现在还在喘息。
“公主您就赶紧告诉太后娘娘吧,”宏公公催促道,“您怎么忍心让娘娘这般担心。”
“元嘉深知母后念元明皇姐心之恳切,只是,元嘉数月都未曾出宫门,未能陪在公主身边,并不知公主在何处。”
她说的时候也是泪眼摩挲,看着楚楚可怜,让人觉得实在是冤枉。
没有办法,原身知道,自己哭出来,有时候比受宠的嫡公主燕元明在太后这里还管正,所以小时候,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怎么哭才柔弱,倒是她现在泪眼发达,一点情绪波动,就会毫不费力哭出来。
“数月不出宫门?”赵太后觉得有问题。
为了打消她的疑虑,“元嘉大概知晓公主缘何前去青州,”她认真道,“儿臣愿意去青州将元明皇姐安然护送回来。”
青州有谁,她知道。
无非一个崔名斛。
“是何原因,让她敢大了胆子孤身去那么远的地方?”
赵太后没有先前的温柔,将手重重拍落在桌子上。
不知何时来到的燕玉宇。
听到她提起青州之人,心中突然一股杀意。
燕玉宇:“母后,朕会派人去寻宁宜回宫,您可放心。”
她差点坏了自己的计划。
赵太后神色缓和了一些,但也依旧带着怒气,“母后替胡闹的明儿谢谢皇帝了。”
她相信帝王的手段跟实力,以及他在大齐养着的这些眼线。所以燕玉宇既然应下出手,宁宜公主就绝对安全。
“儿臣与皇妹兄妹情深,不舍她受屈。”
燕元嘉抬头,正与他对视。
这一眼,慌乱躲过。
燕玉宇丝毫都没有改变对她的态度,一贯的鄙夷,其实更多的是漠视。
刚刚,那燕元嘉不仅差点毁了他的计划,也差点提到崔名斛。
崔家虽世代文史,家清门洁,虽不是掌权在手,但也算有才能,她那个名字一旦出了口,这个人就危险了,太后不会让一个宁宜公主痴迷之人存在,如是可以,那么崔名对自己,也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若今日她话出口,倒是替别人做了一件好事。
回想这些年的桩桩件件。
竟有太多的“阴差阳错”了。
会跟她的身份有关吗?
留下那句太后安心的承诺,燕玉宇转身离开。
他走到慈宁宫门口。
就听到一句,“身为手足,既然没有看护好姊妹,就在此处请罪吧。”
太后说完,就被景如姑姑扶着进了屋内,折腾了大半天,身子也该乏了。
“元嘉谢母后。”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背后已经湿了大片,如今就有些支撑不住。
太后爱养花,听闻泗郡出青石,鹅卵石上长了青苔,甚是意境,所以常郡公就差人送了些来。
此刻她腿下压着的,正是这些青石块。
金线龙纹锦袍在阳光下无比耀眼,燕玉宇抬头,正当午后,烈日而下,出来一会儿,额头竟隐约冒汗。都说是秋日光芒如老虎,热得想吃人。年少还是太子的时候,燕元嘉就花言巧语骗燕元明在赵府留宿,那时也是在皇后寝宫外跪了一日……想到她那纤细…柔弱不禁…风的丧气模样,燕玉宇失控地不自觉想到那晚……忍不住心中道一句活该。
随后快步离去,甚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