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尖一颤,昨晚被吻到缺氧的恐惧倏地袭上心头。
姬禾僵着没敢动弹。
“我的打算很简单,只要阿姐照顾好自己便可。”
这算什么打算?
姬禾狐疑地皱起眉头,那人却已经凑过来。
她下意识紧闭双眼,屏住了呼吸——
预料中的亲吻却并没发生,反而是耳垂被那人温热的唇瓣轻轻摩擦了两下。
姬戍的声音极轻:“阿姐,等我回来。”
*
岳琮送来的一篮子糖渍青梅,翌日便被姬禾分给了那几个新来的婢女。
看着那些人围在廊下喜滋滋地吃着梅子喝着茶,云纱不由撇嘴。
“姑娘,咱们院子小,她们每日的活计除了洒扫也没什么。你怎的还要赏她们?”
姬禾失笑,“我给你你说不要,这才分给她们的。现在怎么又要吃醋?”
“才没有。”
云纱嘴硬地别开视线,不再看院里那几个。
她专心地擦拭着书架,却还是忍不住犯嘀咕:“我只是觉得姑娘不该对她们太好,毕竟是王妃塞进来的眼线。”
姬禾轻嗯一声,指尖翻着书页,眼皮也没抬,“那她们可做了什么错事?”
“那倒没有。不过是每天盯着咱们,往主院那边递消息罢了。”
“是啊。她们既没做错事,赏一赏又何妨?”
她说着看向小丫头依旧瘪着的小嘴,耐着性子哄道:“何况那只是几颗梅子,你又不爱吃。下次我给你买你最爱吃的莲子酥?”
“姑娘,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云纱慌忙摆手,讪讪凑到她身旁,“姑娘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对奴婢也如待亲姐妹一般。奴婢就是不明白……”
“再过些时日,你便会明白了。”
姬禾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又仰头示意她,“你去告诉她们,之后岳琮送来的东西都会分给她们。”
“啊?”云纱更懵了,忧心道,“姑娘你还要再见表公子吗?”
姬禾目光飘向窗外,落在了廊下最热闹的那处。
年轻女子们的欢声笑语一如往常,似乎从没顾忌过屋里她这位还病着的主子。
“我生着病,自然不会见他。但旁人便不一定了。”
……
接下来大半个月的时间,岳琮每每来到月映阁都会被院里的婢女拦下,却始终没能再见到姬禾。
“表公子来啦!”
其中一个叫小凝的婢女尤为热情,每日就像是在门口等着他一般。
一来二去也在岳琮面前混了个眼熟。
这会儿岳琮方才迈步进院,便听到她欢喜的声音。
他虽觉得这声音刺耳,却还是任她挡在了自己身前。
小凝是个模样清秀的姑娘,虽说来月映阁第一日便与云纱发生了口角,之后却并未再闹,干活也利索,往主院跑的次数也最多。
眼下她伸长手臂站在岳琮跟前,瘦小的身影对上那魁梧大汉竟也不曾露怯,只目光不自觉朝着他手上提的东西看去。
“表公子来的不巧,姑娘这会儿正睡着。”小凝说。
岳琮狐疑地皱起眉头。
那日姬禾愤愤回屋,他想应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妹妹不悦,后又想着姬禾还在病中,自己来探望病人总不好空手,便回回都带些礼物。
可这礼物尽被收下,姬禾却还是不愿见他。
饶是他性格迟钝,此刻也有些回过味来。
岳琮绷起脸色去看面前那人,“你家姑娘既然在休息,你这么大声无妨吗?”
“我……”小凝一时语塞,悻悻地想要找补,“姑娘睡觉沉,奴婢打扰不到的。”
却见岳琮脸色越发难看。
“阿禾妹妹向来眠浅,我一个外人都知道,你是伺候在月映阁的婢女竟会不知?”
岳琮到底是个身形彪悍的男子,常年习武又让他周身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
此刻他沉着脸色越发吓人。
小凝当即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连连跪下叩首,她双手撑地,露出纤细的手腕。
“表公子饶命!奴婢、奴婢一时糊涂乱说……”
她乞求的话还没说完却倏地感觉腕上一阵大力,几乎被人拎着重新站了起来。
瘦小的身影挣扎几下,却见岳琮目光死死盯着她腕上那只珊瑚手钏。
她心“咯噔”一下,小脸唰白,身子也不住地打抖,几乎是连呼吸都忘记了。
“这手钏为何会在你手上?”这话岳琮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东西是他第一次在箭术比试中夺得魁首所获。那时他虽不在京中,却仍是想着将这手钏送给姬禾作为礼物。
故而三日前将东西送过来,想着能哄姬禾开心也好,却不成想竟戴在了一个婢女的腕上!
小凝支支吾吾:“这……这是姑娘……”
“表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