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的笑声被一颗小石头打断,小厮捂着后脑勺,气愤地转身,看到了眼生的青衣少年。
少年手上掂着小石头,明亮锐利的目光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没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吧?”
一小厮问:“你是谁?”
卫星澈:“当然和你一样,是这里的小厮。”
“哦,原来是新来的——”小厮意味深长,“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卫星澈好整以暇道:“巧了不是,我就喜欢多管闲事。”
三个小厮脸色难看起来,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围上来。卫星澈手上动作一停,石头从半空落回掌心,手腕翻转间,石头带着强劲的力道击中了一人门面。
那人嗷了一声,撒开扫帚,捂住鼻子,两道红色的液体从他手下流出。
“没家伙了。”卫星澈手向后一伸,头也没回地对后面的人道,“再来一颗。”
陆定白沉默地从地上一堆落叶中挑出一颗差不多大小的石头,扔过去。
卫星澈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精准接住,然后悠悠抬起手。
三人见他不好惹,被吓怕了,不敢再自讨苦吃,扔下人逃走了。
墙角的人慢慢站起来,自顾自离开。
卫星澈忍不住对陆定白控诉:“他就这么走了?”
“回去挑水。”陆定白转身往回走,突然听到一声清脆又略带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风息,你被人欺负了?”
一位娇俏少女朝面罩人走来。少女头戴珠钏发簪,衣着华美,与满身狼狈的他对比,如有云泥之别。
面对少女的关心,名为风息的面罩人略一退后,恭敬地行了个礼:“没有,小姐。”
“胡说!你这副模样一看就是被欺负了!这些底下人太讨厌了,我要告诉爹爹!”
少女说着就要去告状,风息忙拉她的胳膊。
手指触碰到柔软布料的瞬间,他仿佛被火烫到了,猛地缩回手。
“小姐救下小人,给小人一个栖身之所,此番恩情已难回报,不敢再给小姐添麻烦。”
他口中的这位小姐想必就是风娇林了。十年前的她,五官尚稚嫩,虽然依稀能看出十年后的影子,但如今的她一颦一笑间满是天真活泼的青春气息,与十年后相比判若两人。
风娇林注意到这边的陆定白和卫星澈,手指向他们。宽大的袖口下,细白手腕上隐约露出金色的一角。
“你们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卫星澈:“我们是新来的小厮。”
风娇林凶巴巴道:“是不是你们欺负他了?”
卫星澈无辜地睁大眼睛,澄清道:“不是我们!欺负他的是你们这里另外三个小厮。我们去挑水的时候刚好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顺手把那些人赶跑了。”
又转头求证:“对吧,陆定白?”
陆定白:“对。”
卫星澈长相讨喜,语气又真诚,明亮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杂质,就这么看着人,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风娇林渐渐相信了他,尤其在风息向她阐明了实情后,十分愧疚。
“哎呀,是我误会你们了……”
陆定白打断了她的道歉:“风小姐,你有兄弟姐妹吗?”
风娇林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卫星澈立刻明白了陆定白的意图,默默扶额。
就算棺材中的女人的身份很重要,但这么突兀地问真的合适吗?
单纯的风娇林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很配合道:“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
陆定白:“知道了。”
然后,在风娇林抱歉中夹杂疑惑的目光下,两人重新挑起木桶干活去了。
“小姐!小姐!原来你在这儿!”
他们走后,一抹翠绿的身影跑过来。看到她,风娇林眼睛一亮,期待道:“楚儿,买到了吗?”
楚儿遗憾地摇头:“小姐,村里没有卖奶糕的。”
风娇林泄了气。
一直沉默站在一边的风息突然出声:“小姐想吃奶糕?”
看到他,楚儿有些嫌弃,想把自家小姐拉远一点,但没拉动。风娇林兀自回答风息:“对呀,可惜村里没有。”
楚儿:“小姐,不如明天让人去城里买?”
风娇林:“可是我今天就想吃……哎呀算了,楚儿,我们回去吧。”
风娇林离开后,风息注视着她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