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晓柔,我家小姐名叫张琳,是徽州茶商的第三女。”
“奴才储文思,我家公子是湖州书商的大公子,名储维青。”
李相夷言简意赅:“张琳和储维青什么关系?”
“我家小姐去年年底和储公子刚定亲。”
李相夷目如寒星,居高临下:“他们是自发来雁落亭,还是有人邀约?”
晓柔眸光明灭闪动:“小姐是收到一张纸条才来这里的。”
“我家公子也是收到一张纸条,不过那纸条是张小姐写给他的。”
晓柔猛然抬头:“你胡说!我一直跟着我家小姐,她从未写过什么纸条。”
“晓柔姑娘,不要激动。大家都只是在陈述情况而已。”李莲花见状出言安抚,“晓柔姑娘可知张小姐的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晓柔眉头紧皱:“我没有看过那张纸条,不过上面写的应该是些威胁的话语或者不堪回首的往事,因为小姐当时看完纸条的表情并不是很平静。”
他话题一转,问出一个关键性问题:“既然张小姐和储公子都收到了纸条,那么……纸条在哪里呢?”
这句话致使晓柔和储文思都有些沉默,他们二人为难道:“小姐和公子出事后,我们就检查过那两张纸条,可是上面,上面什么字也没有!”
“这位大人,请看。”
晓柔将纸条交给李莲花,他展开一看,上面果真空无一字。
晓柔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牙齿咯咯作响:“这位大人,我怕……要是……要是凶手杀了我家小姐和储公子后还想对我们下手怎么办?”
话音刚落,储文思亦满脸惊恐慌张地朝李莲花投去求助的眼神。
“不要怕。”李莲花柔声细语地安慰道,“在案情水落石出前,我会请护卫保护你们,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还请二位暂时就留在你们原本的房间,不要走动。”
“是、是!多谢二位大人。”
前前后后三人遇害,待结束完问询,太阳已跌落云端。
卜承海与花如雪有了重大发现,邀请李莲花与李相夷在今日同赵清宁寒暄的房间交换“情报”。
卜承海开门见山,指着旁边站着的一名老人:“这是为此次百花宴提供花品的花农,据他所说,今日黎明,他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在给晖园的花浇水。”
李相夷倒了两盏茶,一盏递给李莲花,一盏被他扣在手中把玩:“哦?浇花乃是常事,何谈鬼祟?”
“您有所不知,靳老爷有个规定,赏花的当日,是不准任何人给花浇水的。”
李相夷轻嗤一声,颇为不屑道:“他是不是觉得只有自然而成的雨露,才最能衬出花朵的娇艳。”
这是虽是疑问,却是用陈述的语气说出,说明李相夷其实并不想知道靳春兰这个规定究竟是为了什么,谁知那花农却仿佛听不出话里的讽刺一般,连声应和说他猜的很对。
李相夷脸色冰冷:“那你看见浇花那人的模样了?”
“当时天还没大亮……”
言下之意就是没看清。
李相夷掷出一枚栀子并一枚山茶,淡淡道:“这些花我都检查过了,应是洒了某种无色无味的药引,被下药之人若是靠近,不出几息便会毒发窒息而亡。”
李莲花摩挲着手指,眼眸微闪:“两位大人可检查了宴会上的膳食?可知几名死者之间有何关系?”
卜承海:“凶手心思缜密早有预料,午宴后便剩下的膳食运出了揽云洲,杯盏碗碟也早就清洗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花如雪扔给李莲花一张文书:“我派人查了王允慈、张琳和储维青的关系,全都记载在上头了。”
李莲花一目十行,迅速阅览完。
“王允慈和张琳、储维青互不相识,张琳与储维青直到去年年底定亲后才有往来……三人联系并不紧密……”他合上文书,“可他们的父辈或者祖辈却交情颇深。”
李相夷坐在一旁斟茶,闻言面容微哂:“看来王家、张家、储家是一起做了些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不然怎么三个人互不相识,偏偏人就不明不白地没了。”
花如雪颔首认同:“李门主所料不错。”
话音刚落,大理寺的一名小吏就捧着一册文书走了进来。
“大人,这是王家、张家、储家五十年前至今的记录。”
花如雪接过一看,冷冷一笑:“害人者人恒害之,照着那名唯一幸存的人查下去吧。”
“是。”那名小吏拱手告退,退出房门时与赵清宁恭敬见礼,“参见国师。”
赵清宁轻轻“嗯”了一声,微微偏了偏头,卜承海与花如雪便极有眼色地带着花农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