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今日你在殿外头还听见什么没?”
侍女一手在木柜里寻找着,一边回着话“也没听见什么,就隐隐约约听见个什么太子…哦对,就是太子,还有联姻什么的。”
“我还以为什么呢,岷国和大胥历来都有联姻的传统,父皇就我一个女儿,看来就只能我去咯。”
昭言说得漫不经心,一点儿也没有远赴他国的难过与不舍。
侍女翻找的手顿时停下来,忙着起身走向昭言“啊!公主,你真要去大胥嫁给那个太子啊?”
“哎呀,别大惊小怪的,我去也把你带上。况且你今日没听到我在殿上说的话嘛,大胥民风淳朴开放,我想怎么骑马,想怎么打猎,都可以,你瞧多自在!”
丁冬撇撇嘴“公主留在这里不好吗?陛下,还有公主的那些皇兄,他们对你那么好,真舍得离开吗?要不公主您去给陛下说说,指不定陛下心一软,就可以不嫁了。”
丁冬满脸期待,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此事上。
“丁冬,不会的,我没得选。”
一阵小小的啜泣声传来“公主…你,你别,别难过。”
昭言见此,连忙摆手去安慰“欸欸欸,你打住!哭什么?要是想家,我不带你去便是了。”
“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打小服侍你,公主去哪我就去哪!”
“嘿!我那些珠宝钗子,锦缎绫罗没白送!”
“公主,你又打趣我…”
“等我嫁去大胥了,我就是太子妃,以后便是皇后。你放心,我给你找个好郎君,不仅长得俊朗,还得有本事!”
丁冬听得面色通红,耳朵红得像是能滴出血,双手紧拽在身前,声音显得羞涩扭捏。
“公主,你又来!天天就知道取笑我。”
“这哪里是取笑?这是对你未来生活的展望!难不成你心里已经有如意郎君了?是谁?快和我说说,我给你做主!”
“公主!不跟你说了,我去找衣服。”说完立刻转身朝着木柜走去。
室内燃着熏香,味道清幽不浓烈,角落里放置着一架木琴,琴弦上尘埃落满,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弹奏过了。
“主公,昨晚赵家生变,全府人尽乎而亡。”
曹启继续拿着书册看,没有过多反应“可知是谁的手笔?”
“目前还不知,不过那伙人看似不是为赵府而来,为的另有其人。”
那人一阵沉默,嘴里的话半说不说。“主公,昨夜有一男一女和那伙蒙面人缠斗起来,那二人,占了上风。”
“一男一女?查清楚是何人么?”
“还未,但长命城里能有如此武艺的,实属少见。”
曹启冷声道“那就继续查,可不会平白无故生出两个人来。”
“赵琏人呢?”
“回主公,我们找到时,他正在桥下与野狗抢食。”
曹启蹙了蹙眉,口吻冷冽“送他一程,杀了吧。”
继续道“让你找的人,可有下落?”
“探子来报,在岷国见过六王爷。”
曹启嘴角扯起讥笑“长宁城就这么大个地方,大胥上上下下也都是我的人,现在你给我说他跑去了岷国?”
“属下失职,城中戒备森严,六王爷应当内外有接应才得以逃脱。”
“那可得好好查一查,莫不是什么人起了心思,犯了包庇之罪。太子一党,都要给我铲干净。”曹启说得随意,神情平淡。
“主公放心,属下明白。只是如今赵氏被灭,那接下来?”
“家财充公,剩余的家眷掀不起风浪。”
男子微微拱着身,音量放低“主公,属下有一事不知是否当讲?这六王爷…”
男子才开口,就被曹启打断“既然不知,就何需再讲?不该过问的事,又为何僭越?”
“属下失言。”
曹启摆手,男子闻而退出房间。
“江山,天下,权势,地位,还真是稍纵即逝。又有什么会永恒呢。”
“看到么,现在的大胥,变天了。”
曹启看着窗外的微雨出神,嘴里不免时而感叹几句。朦胧的雨汽氤氲了整座院落,看起来,还真如仙人之境,寂寞而又飘渺。
雨落在屋檐上,一阵又一阵,汐汐哗哗。又是一年春,长宁城还是一如往常,春雨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