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恕罪,属下现在就去。”
昭言看着看着眼前这人,一身月白色长服,衣上有些花纹样式若隐若现。腰上坠了条浅黄色葵玉花佩,依旧那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模样。
多日不见,老古板还是老古板。
“你多久回去啊?”
“回公主,还未确定,或许就在这几日,或许还得有一段日子。”
“我们岷国挺好的,你不想去外面看看吗?”
“公主,在下身份不便,还望公主玩得尽兴。”
果然,老古板就是扫兴。
白符抱着狐狸走进“公主,狐狸。”
“你抱着吧。”
话毕,正准备一齐离开,昭言才走了两步“哎哟!”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胥离伸手去扶她“公主,伤得可重?还能走吗?”
昭言眼睛里闪着泪花“想来…想来是不行了。”
白符见此,将怀里的狐狸交到胥离手上,对着昭言“公主,属下背你。”
昭言嘴里挤出笑,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恐高!”
白白符对这话摸不着头脑,他一个侍卫,肯定身强力壮,个子挺拔。
可他哪有那么夸张,不过八尺有余而已,天底下的武夫比他还高的又不是没有。
“公主,恐高?属下从前还真是闻所未闻。”
昭言有些窘迫“额…这个…”
“白符,想必公主是受了惊吓才突然如此的。没事,我来罢。”说完就走到昭言面前蹲下,示意她伏上来。
“谢…谢谢啊。”
刚才还一脸困窘的姑娘,现在在背上说个不停。
“白符,你快把我的狐狸先抱回去。对了,不能吃它,更不能扒它的皮。你带回我宫里,让丁冬好好给我养着。”
“公主,属下和您和公子一路吧,免得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何况公主你还受了伤,属下得保护您二人安全。”
“哎呀,别啰嗦了,这就在皇城后山,要不了几步路就到了,哪里有什么危险!”
见白符仍在犹豫,又开口“白符你快去吧,你没看我的狐狸都受伤了么,要是死了可怎么办?”
“狐狸受伤了?”
白符暗道他怎么没发现。
“白符,你先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两位主子都这么说了,那还反驳什么,只得抱着狐狸先行离开。
胥离背着昭言走在林间,两人时不时搭腔几句。
“公主,你不是要给陛下猎狐做披肩么,怎么现在反倒要让人养起来?”
“那可不一样,那能是只普通的狐狸么?它可和我出生入死的伙伴。”
胥离听着背上的少女语气强硬,调子里又带着孩子心性,不禁泛起笑意。
“公主,你脚受了伤,回去得让医官好好看看,免得落下什么病症。”
“我从小体质就特别好,小磕小碰哪里能伤得着我。老古板,你就放心吧!”
身下的人闻言一顿“老…老古板?”
昭言连忙打着哈哈,嬉笑道“什么老古板?我说的是放心吧,公子。”
半晌没有回应,昭言都在怀疑他到底听没听到,该不会不信她的解释吧!
“我说的是,公子,胥公子。”
胥离哪有过这样的经历,虽然他早已到娶妻的年纪,但身边除了几个长辈,哪里又有什么女子。
少女有意将声音拖得很长,语调却又轻快,音色像是盛夏的青梅,带着酸涩,却是清甜的。
“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公主叫我名字就好。”
“那我叫你,胥离。”
“胥离,胥离…”
身后的少女一遍遍重复着他的名字,他的心里像是有只蝶在蒲扇着翅膀,让他一时迷了方向。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不到一柱香。”
“等进了宫,你知道怎么说吗?”
“说什么?”
“要是我父皇问起,你该怎么说?”
胥离试探着回答“公主猎狐,不小心摔了一跤。”
“哪能这么说!”
昭言顿时像小动物炸了毛,声量突然大了好多倍。
“公主,那你得教在下该怎么说。”
“你就说…你就说小福子不听话,把我从马背上颠下来了。”
“公主,小福子可就成你的替罪羊了。”
“什么替罪羊!小福子可名贵得很,父皇才不会把它怎样!”
昭言气不过,又说起来“再说了,小福子只是一匹马,让我和小福子比,肯定我更重要啊,它得为本公主打掩护!”
胥离忽地笑了,声音低醇如酒,就这么直直飘进昭言的耳朵里。
“嗯,公主更重要。”
昭言别开眼,不再吭声。
西斜的暖阳下,少女只感觉心扑通扑通地跳,一连着脸都像煮熟的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