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鸢进了屋,她是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不愿继续做她的近卫,那她便支持他,还他自由。
小鱼这个人,怎么好像反倒不开心了?难不成,他不是自愿的…
苏落鸢才坐到桌上,一手扣着瓷杯,发出清脆的响声,思绪也跟着律动逐渐飘远。
木香才揣着心思准备去街上迎少将军凯旋,怎料才走到门口,就见一大伙配刀的差役直冲冲地迎面而来。等人到了门口也没有停留,三两步就迈上台阶,直往大门走。
“这可是苏府!你们怎敢擅闯!”
“我等奉命来抓嫌犯,你还敢阻拦不成!”
木香一时慌了神,慌慌张张地吐出话“什…什么嫌犯!你可不要胡说!”
“衙门办事,还需要你个丫鬟过问?”
七八人身着官制衙服,身量高大,木香站在他们面前,显然没有一点儿气势。
不等下话,就几步跨进府内。
“我等奉命捉拿苏家二小姐苏落鸢,其余闲杂人等速速避开!”
顿时,正在洒扫的,剪枝的,往来的丫鬟小厮全都提起了心,纷纷聚在一起又低垂着头,等待着主子发话。
柳姨娘闻声而来,“这位官爷,请问是发生了何事?大驾我苏府啊?”
为首的捕役回答“万花阁昨日发生了命案,贵府的二小姐,嫌疑颇大,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柳姨娘一脸诧异,身边搀扶着她的柳芸儿也是满脸震惊,“官爷,我看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们苏府怎么会出杀人犯呢?”
“夫人,二小姐若是冤枉,大人定会还她清白,可现在还希望夫人配合,让二小姐自己出来,不然我们就要搜府了!”
柳姨娘将声音扯得巨大,整个院子里全充斥着她的声音。
“冤枉啊!我们苏府世代书香门第,怎么可能出现罪犯呢!”
“官爷,肯定是冤枉,你一定要好好彻查啊!鸢儿虽然杀了人,可万一有苦衷呢?在我这个姨娘心里,鸢儿她不是这种人!要是她杀人,我是一点儿都不信的!”
柳姨娘就这样扯着嗓子哭嚎,一句接着一句,完全一副一心苏府,爱护女儿的模样。
“柳姨娘哭什么?往日怎么没见姨娘这么在意我?”
苏落鸢朝着人群径直走来,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慌乱,全然镇定自若的模样。
“你就是苏二小姐,苏落鸢?”
“是。”
“那还烦请二小姐走一趟。”
柳姨娘几步上前,握着苏落鸢的手,一脸担忧“鸢儿啊,这位官爷说的当真?你真杀了人?倘若真是如此,我们…我们也保不住你啊!”
苏落鸢神色淡淡,双手才触碰,她便直直抽开,声音很冷。
“柳姨娘不必如此,事情到底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何必现在惺惺作态呢?”
“你…我作为长辈心忧你,你居然说出这种话!真是让我心寒!”
柳姨娘说得颤颤巍巍,语气里尽是哽咽,显得苏落鸢冷酷又傲慢。
“姨娘不用心忧我,我死不了。”
在后院苏落鸢听到人群哄闹的声音,又看到成队的差役,她便就明白到底是谓何事了。柳姨娘从进府起就日日针对她,到如今,她倒能为她求情,这中间有何缘由,又藏着什么心思,谁能不知!
与其说是为她叫冤,不如说是将那半真半假的罪行硬扣在她头上,再大张旗鼓地在府里广而告之。
“走吧,苏二小姐。”
木香站在角落里,一时慌了神,不知所措。在她心里,这完全是莫须有的罪名,她日日跟着小姐,小姐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蓦地思绪被打断,昨晚李小鱼抱着小姐火急火燎地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今日差役就上府拿人。
木香不敢再猜测,当下,她应当找到李小鱼,这才是最重要的。
县衙内,中间是一盏黑木方桌,桌上摆着各种文书笔墨。后方墙壁上高挂着正大光明四个大字,显出十足的威严。
椅子后面的白壁上一副山水画红日初生,给严肃的公堂添了一抹色彩。
差役齐刷刷站在两侧,手里的水火棍垂在地上,一排看过去,倒是让人心生寒栗。堂上的官员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此时正直视着堂下之人。
“你就是苏二小姐?”
“是。”
“清晨有人报案,万花阁死了人,同时指认你就是杀人凶手,你对此怎么说?”
“大人,民女有个疑问想让您替我解惑,不知大人是否愿意?”
“有何疑问?你尽可告知,若是本官能解,那便给你答案。”
苏落鸢清了清嗓子,声音清冽“女子自古便有三从四德之说,幼时依靠父亲,婚后依附丈夫,老迈时倚仗儿女。但就是这样的人,在濒临绝境时,也能了结伤害她的人。大人对此怎么看?女子就应该受人欺辱,毫无还手之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