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年是在去公司的路上被车撞的，他本来开车上下班，那天车坏了打车打不到，只能坐地铁，出了地铁口往公司去的方向有一条小路，穿过去就是大厦后门。

他刚进小巷时迎面开过来一辆小车，车速很快直勾勾冲着他就来了，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向后翻滚，全身的骨骼被碾碎。

他那会儿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疼痛来临时，人是说不出话来的。

意识朦胧间，他看到有人过来了，求生的本能让他呼救，但是根本没用。

来人动作强硬的扒下他手上那款价值二十万的手表，然后又拿走他的手机和钱包，走之前骂了一句：晦气。

对方抢了东西就走了，而秦时年孤零零的躺在那，身下是大片大片的鲜血，天空零星飘着几朵雪花，不远处的人行道上还有路人说话声传来。

“怎么就下雪了，真冷啊。”

“赶紧走，去公司暖和暖和。”

“秦哥？”胳膊上传来抓力，秦时年这才回神。

酒吧内冷气开的很足，电梯出口的位置又刚好对着出风口，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懒懒的掀起眼皮看着来人。

对方显然也看到他了，几个跨步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眼随后嗤笑一声：“不都说你出车祸了？怎么没把你撞死。”

“秦时年，你好真是好运，就这都没毁容。”

秦时年手握成拳，脑子比嘴更快反应过来。

不对，这说的不是他，而是原身。

他们认识。

“你谁？”秦时年扭头看章昱，满脸认真的提问：“我们旁边有人说话吗？”

“我怎么听到了狗叫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章昱噗嗤一声笑了，他脸上的肉都在颤抖，跟着点头附和：“没人。”

秦时年若有所思：“酒吧管理不太行，宠物也放进来，伤到人怎么办。”

章昱：“是呢，要去找经理聊聊了。”

俩人一唱一和的，把王鑫藏给忽略了个彻底，旁边被搂着的小姐姐低着头全程当个透明人。

“我艹，你……”

王鑫藏脱口就要一段国骂，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眼珠一转又忍住了，甚至主动往旁边站。

“过来，没看到挡道了，还不快给这几位大爷让路，人家可是‘主人’。”

他的手放在小姐姐的胸前，旁若无人的逗弄，低着头让人看不太清楚他的神色。

章昱看了看秦时年，后者指甲掐着掌心，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走呀，去享受。”

往前几步就是他们的专属包厢，原身每月花了二十万让人给留的，方便他随时来。

在路上的时候秦时年就听章昱提了这事，他没感觉到有多霸气，只想怒骂万恶的有钱人，骂完反应过来自己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了，又连忙闭嘴。

包厢内有个挺大的沙发，坐上去的时候又软又舒服，秦时年坐下的时候，章昱按了一下窗边的按钮。

顿时帘子拉开，露出落地玻璃窗，打开后能看到楼下舞池的场景。

“哥，你看到没，就那个，我现在把人喊上来给你出气，我们别跟王鑫藏那个小人计较。”

章昱指的是楼下跳舞的那个人，一个挺干净的小男孩子，白衬衫黑裤子额头上戴着发带，双手抱着钢管身体扭的像蛇精。

下面好多人围着在往舞台上扔钱。

秦时年透过窗户大概数了数，最后发现数不清，他只看到了飘散的红色雪花。

“这钱，都是给他的？”

章昱点点头：“嗯，会有服务员捡起来，打赏的钱酒吧不抽成。”

“一晚上没多少钱的。”

“哦?”

“打赏也就十几万吧。”

秦时年：……，他腿一软差点打开玻璃跳下去，给大家表演。

他上辈子当社畜，不算死前升职到执行总裁的位置，前几年工作实习的时候一个月三千，转正后一个月八千。

后面靠着996升职加薪到总经理的时候，年薪不过几十万，加上分红没过百万。

现在人家跳个舞一晚上十几。

秦时年打开手机看了眼余额，这才重新坐好，等着章昱把人喊上来。

等的功夫，他随口问了句：“我跟那个姓王的认识？”

一提他，章昱的小胖脸上满是愤恨，“咱们是一个班的，哥你大三转来的，他则是一直都在燕城金融大上。”

“这人脑子有病一样，从哥你刚转学开始就针对你，一直嚷嚷着要不是你来，系草的位置肯定是他的。”

“他觉得是你抢了他的系草和年纪排名。”

秦时年想了一下王鑫藏的长相，吓得喝了几口可乐压压惊。

人生嘛都重来了，他这会儿也没揪着上辈子的事不放，喝着可乐听音乐等了没几分钟，楼下跳舞的人上来了。

包厢门被推开的时候，他怯生生的站在那，因为跳舞微红的脸颊上覆着一层薄汗，包厢内不甚明亮的灯光模糊了他的五官。

“哥哥们好。”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嗓音很好听，秦时年弯着的身体坐直，眼睛扫过来温柔的朝着对方招招手，“会些什么？除了跳舞还做什么？”

“还会唱歌，也会按摩，哥哥，我帮你按摩吧，我看你眉眼有点疲惫。”

说着他一屁股坐在秦时年旁边，手搭在秦时年的肩膀上，也不等人回答兀自开始按摩，力道轻柔适中，一股酥麻的感觉顺着肩膀蔓延开。

上辈子秦时年就是陪客户的时候来过会所，那会儿他是需要讨好人的乙方，根本不可能自己玩。

现在他自己是兜里有钱的甲方，往沙发上一坐什么都不需要开口，自会有人上赶着伺候。

秦时年闭眼享受对方的服务，手放到兜里指腹摸着冰凉的手机，卡内的余额让人安心。

“你多大了？”他随口问了句。

“哥哥，我今年刚22.”

倒是不大，自己都快30了，秦时年闭眼嗯了声。

旁边章昱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他像个尖叫鼠：“等会儿？你22？老板说给我找了个20的啊！”

“不行，哥我得去问问，说好的找个弟弟呢，怎么还给找了大一岁的哥！”

秦时年一个打挺跟着站起来，瞬间跳到一米远跟沙发上那个‘弟弟’保持距离，他的衣服被扯开露出小面积胸前肌肤，腰带也松了裤子差点就掉了。

秦时年满脸警惕，“你干什么？”

“我刚21，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