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知对方没事了,便开始迁怒。
心想淮子懿从小到大坐几次飞机了,又不是没出过国,不可能不知道不能携带心想水果入境,但他偏要这样做,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说不定就是想让海关联系淮尉,要让哥哥对自己失望!
于是淮枝赶走心里所有内疚,反过来对淮子懿生气。
在这时听到万文宣轻轻叹了一口气,淮枝便又从迷魂阵里出来,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对不起,我不该......”
“不该什么,我又不是淮子懿。”
“......你是在替他抱不平吗?”
万文宣不回答。
这莫须有的罪名便好像扣在他头上了——只见淮枝心里妒火中烧,“他被扣押就扣押了,现在人不是没事了吗,你还要我怎样,哥哥那边我会......”
他没说下去,万文宣接口:“你会怎样,怎么不说了,刚刚不还挺担心淮子懿的吗?”
“没有担心!我反正不会......”淮枝喉头一塞,眼睛看向别处,轻声续道:“不会和他道歉......”
“你是觉得自己没做错?”
万文宣好像真是在责怪他,淮枝太敏感了,万文宣在他心里又是特殊的存在,便是情绪立刻失控——心想对方什么时候这么在乎淮子懿了?
一时间没来得及说话,万文宣便以为他默认了,续道:“你知不知道情节严重的话,还有可能被监禁。”
“那又怎样,及时申报的话不就会没事吗?是他自己不......”
“不要推卸责任,你自己也知道源头在你。”
“我没错!”
死鸭子嘴硬。
万文宣心想什么时候淮枝这么顽固不化了?
事实上万文宣也不喜欢对他说这些话——好像自己是个老师,在规劝别人。
但偏偏就有个叫淮枝的食古不化。
哈。
万文宣冷冷说:“把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和淮子懿说一遍。”
“说什么?”
淮枝明知故问。
万文宣不说话,心里也猜到了。
“不要,我那是向你......”淮枝失言了,及时闭嘴,但万文宣逼近他:“怎么,道歉的话对着我就能说出来,换个人就不行了?你很在意我对你的看法吗?我们是什么关系?”
字字诛心,淮枝立刻红了一双眼,此时被他堵在厨房里,想走又走不了,便是破罐子破摔:“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和淮子懿的事,你插什么手?”
——这两人,从这一刻开始歪题。
只见万文宣伸手,把淮枝拉到身前,见他抖的厉害,便放轻语气:“你今天吃药了吗?”
“吃药吃药.....你怎么总是和我说这句话?你一天到晚除了说这个,还有别的话和我说吗?!”可惜淮枝还冥顽不灵——挣开他的手,万文宣的体温高,某个抠门房东舍不得开暖气,在这九月的初春里,屋里是阴凉的。淮枝挣开万文宣,便也失去这难得的温暖。
惋惜着,留恋着,心里复杂得快要拧成结,只好通通向他发泄——
“我吃不吃药你很在意吗?是我有精神病让你害怕了,还是觉得和我住在一起,哪天会有危险?”
“我是担心你!”
俩人旁边的料理台上就放了刀具,万文宣听到淮枝的话,余光就扫过那几把刀,试图让他冷静。
无奈淮枝笑起来了——
“担心?你还会担心我啊?之前干什么去了.......我大学得焦虑症那会儿你怎么没发现?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已读不回?是五年还是三年.....永远都是我在等你的消息,永远是我去美国找你。你呢?我人都在你身边了,你却还是更想和你的朋友待在一起.......”
*
所以说人不要多管闲事,万文宣听着淮枝近乎是质问的话,心里无奈又生气,“你得了焦虑症没和我说,我当然就不知道。”
于是淮枝就失望了。
他在感情里自认是个很会表达爱意的人,同时也斤斤计较,希望对方能够回馈同样的爱。
淮枝生病了,没有告诉万文宣,是他希望男朋友能从两人的相处里,自己察觉出来。
因为在淮枝看来自己是把一颗心都放在万文宣那儿,对方但凡有一点不对劲,自己都会立即察觉出来。
这才是爱情,不是吗?
这才是爱一个人的表现。
可万文宣做不到——不知道是他们对待爱人的表现不一样,还是真就爱的份量不同。
万文宣说:“当年你告诉我的话,我就会帮你。”
“怎么帮,是你不再忽视我的信息,不再觉得我打扰到你生活了,还是飞过来澳洲?”淮枝一顿,笑一声,“万文宣,这是你第一次来悉尼吧?我早就想问你了,今年第一次来悉尼,对这座城市感觉如何?你是因为和我家公司有项目合作,想要扩展澳洲市场,才会飞过来的吗?”
“顺便.....探望一下老朋友?”
淮枝伶牙俐齿,尖酸刻薄。
万文宣沉下脸来。
他因为家境太好,被长辈们宠着,自己又能力强,在公司身居高位——很少会被人顶撞。
他说:“我要真是因为和淮尉的合作才到澳洲,在国内和他线下见面不是更好吗。”
“我怎么知道你的打算,或许.....或许是你在美国待腻了,要换个地方呢?”淮枝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心想对方这段时间每天都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去哪了,见谁了,又会不会在对方那儿留了情。
“反正、反正你就是这样三心二意,喜欢新鲜感的人.....不然也不会失去一段十年的感情。”
以这句话收尾,和万冤家不欢而散。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