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是银雀娱乐罗总的儿子,就算“任性”从银雀出来,但他的退路会更宽广。
雷声鸣得很凄惨。朔月漫无目的地在找目的地。
红牙博士的爱车都没油了,找了个地加油,朔月下了车,最后坐在街边。
街边,酒瓶整整齐齐地摆成一排,自己就跟个小人机似的,喝完了手里边的酒,然后认真地把最后一罐酒摆得齐齐的。
他摸了摸齐齐的酒瓶,看得不满意了,皱着眉鼓囊两句,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把一个个的酒瓶抱在怀里,转移阵地。
“一棵大树到另一棵大树的距离,”朔月抱着酒瓶,不由抱怨道,“真的好远、太、太、太远了。”
“不够我的漂亮瓶子摆。”
“那这个瓶子可以吗?”一个漂亮的女生手举着手机靠近,另一只手拿着矿泉水瓶,硬塞到朔月手里。
朔月抱着的酒瓶本来就多,被女生突然这么一下硬塞,都没手接了,矿泉水瓶还有半瓶水,“哐当”一声,只有矿泉水瓶掉在地上。
女生的神色微变。
朔月连说两声“抱歉”,把酒瓶一个叠一个,堆在银杏树下,泥土边藏着他的宝藏。
等把东西放好,朔月转头弯腰捡起地上的瓶子。
“不可以。”朔月喃喃道。
女生往前进半步,手机镜头对准朔月来拍。
朔月:“不是酒瓶,不是我的。”
女生接过矿泉水瓶,眼看着朔月用酒瓶靠在树皮,把银杏树的“底座”围成好大的一圈。
朔月埋头做事,女生就跟在旁边。
“你的水瓶能借我吗?我想浇个水。”朔月往身后招了招手,一样的高度,碰到的手臂明显不是女孩子的,还粗了一圈。
“红牙博士,你来了。”
望圆没说话,坏天气里,他把坏情绪都写在脸上。
不知是朔月折了银杏,还是扫了银杏,现在一堆绿绿的银杏叶子盖在酒瓶上,像是在埋葬什么。
“红牙博士,搭把手。”朔月招了招手。但半天,什么都没招到。
他回头,目光所及,红牙博士黑着脸。
“红牙博士都要变成黑牙博士了。”朔月说出口,迷糊中还是觉得不礼貌,于是抬手拍了拍“红牙博士”的肩,“咋啦,博士,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看起来你心情很不好。”
望圆拍下朔月搭在他肩上的手,冷冷道:“是你心情不好。与我无关。”
“红牙博士,又被抛弃了。”朔月听到了什么伤心处,突然蹲了下去。
望圆硬梆梆道:“你活该。”
朔月好似没听到这话,他反应不大,盯着地上的葬酒瓶的银杏看个不停。
“怎么?黛玉葬花?你学去了?”望圆僵着脸。
没有回音。
望圆斜眼看过去,朔月闭着眼,看样子是睡过去了。
他踢了踢朔月的脚踝,朔月还是无动于衷。
朔月用很低的声音鼓囊着:“谁先抛弃,谁是大傻春。”
朔月:“说好了的。”
望圆听清了,“呵”了一声。
“红牙博士,我腿麻了,站不起来了。”朔月向上一捞,单手环住望圆的小腿肚,不知为何,还按了两下。
望圆冷嘲热讽:“还要我背你?”
“不用。男男也授受不清。”
望圆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脸黑得更彻底。
等朔月蹲够了,他捞起人,背着走。
“红牙博士,你扶我一把就好了,不用背我。”
望圆懒得回他,银杏叶落下,洒在夏日的街边。
朔月:“红牙博士,你年纪大了,别背我,会吃不消的。”
望圆:“你闭嘴。”
朔月替“红牙博士”把落在发梢上的银杏给拂开。
“红牙博士,你长高了。”
“是你长得没那么快了。”望圆僵着的脸缓了缓。
朔月紧接道:“红牙博士,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明明开出了好几里路了。”
望圆:“跟着私生。”
想到什么,他补充道:
“他们蠢。”
“你也蠢。
朔月接着落下的银杏笑了,银杏被雷声惊得,落了很多,他笑意灿烂,望圆那身王子般的白金演出服上都是葱绿的叶子,朔月认真地替他拂走。
“你葬的花。”
“我葬的是酒,傻了吧,大傻春。”
望圆颠了下朔月,背上已经没有说话声,他独自走着,银杏似过期的大雪,来的突然,因为不合时宜,去也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