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
朔月尝了一口年糕,再尝了一口岩蒜。
他真心觉得不错。
望圆的手艺精进了很多。
察觉到望圆若有若无扫过来的眼神。
朔月点了点头。
很快,饭就吃好了。
朔月把碗洗了,望圆就一起站在旁边,不是喝水就是泡咖啡的,总之就是半步不离。
朔月有点不理解。
望圆这爱豆当得未免也太随性了。
跟他一样随性。
这么久不去公司都可以的吗?
朔月擦了擦手,看着望圆,道:“你什么时候回公司?”
望圆伸手,捞过叠在水池旁的碗,似诧异地看了朔月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把碗放进碗柜里去。
碗放好后,他又以同样的流程,把筷子放好。
待碗筷放好后,望圆突然道:“你不是留我了吗?”
朔月:“什么时候的事?”
望圆:“就不久前。”
朔月:“没这回事。”
望圆:“你记性不好。我记得就行。”
朔月:“……”
望圆看出了朔月的态度,刚被抚平的情绪,又不知道被什么给点到了,他突然道:“怎么?不可以?朔月,你很讨厌我吗?你跟林思衍滚到一起去都行,就我不行。”
他突然一声震,旁边略微还没放平整的碗突然哆嗦了一下。
朔月手疾眼快。立马上前,把那口碗给扶正了。好巧不巧,那口碗已经缺了一个口子,要是这会儿被望圆弄得滚到地上,不得再摔出个磕碜的口子。
一个口子硬是变成两口子。
朔月:“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望圆不知道被触到哪根筋,看到朔月捧着碗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口泛酸地厉害。
他也不受控制地抖得厉害。
朔月看出了不对劲,把碗随意地搁到一边。微微蹙眉,上前温柔问道:
“望圆,你是不是生病了。”
望圆没说话。
整个人的情绪越发地不对劲。
任朔月多看两眼都有点害怕。
望圆看出了朔月眼底的意味,情绪不可控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胡作非为到哪个地步。
他后退半步,用尽浑身的精力,用思想,推着自己的魂魄,推着自己的□□,转身离开。
“啪!”
门开了。
望圆走了。
像是不能接受一切目光,一切来自于朔月身上的讨厌。他走得干脆。
但是门久久没有合上。
朔月觉得随着门开了,心脏缺了一角。
朔月没退,他穿过未合的门,快速跑了出去。
这么多天没出过门,但是,朔月没多看门外的一点好风光。
他只是担心望圆。从心里钻出的担心,从心里钻出来的痛。
“望圆!”
朔月跑得快,望圆离开得更快。
不知道是没听到朔月的喊声,还是根本不想回头停步,望圆根本没有为谁留下的心思。
“望圆。”朔月大声喊了一遍,“你要是再多走一步,你就干脆别认我这个哥了。”
真是应了那句网上的抽象话术——往那儿一站就是兵。
望圆站那儿没动了,朔月疾步上前,用平生最大的力气,一把揽住望圆。
“会好的。”朔月拍了拍望圆的背,安慰道。
“我生病了,能留下?”
“你留下。”在望圆看不到的地方,朔月眼里的温柔多添了一份心疼。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运动会那位医师对望圆那么熟了,他也知道为什么望圆总是这么喜怒无常了。
朔月一手勾着望圆的肩膀,一手捏着望圆有点可爱的脸颊肉,举止十分亲昵,像是哥哥对弟弟独特的偏爱。
望圆的脸颊肉并没有以前那么多。朔月认真地看望圆——望圆长得很帅,五官很立体,带着很极致很有味道的那种混血感,是极为传统极为板正的那种大帅哥……但就是这张长相上与儿时的差,硬是叫朔月愣了神。
望圆的脸颊肉确实少了,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没有以前那么好捏了,可能这就是成长的步骤吧。
他长大了。望圆也在无声中长大了,有了属于他的烦恼。
望圆微微失神,这样的场景他陌生又熟悉。
好几次,他去HYZ楼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朔月搂着他不认识的弟弟,就像是搂着从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