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对上目光,那辆车就‘唰’的开走了。
就剩汽车尾气往鼻子里冒……还有很吵的风声吹赶着,像是在嘲笑。
望圆刚抬起的头重新埋了下去,想到什么生气的,于是靠着花坛边边气不过地连连跺了两下脚。
十岁的年纪,一路赶来风尘仆仆,眼下又累又气,跺累了脚,他翘着脚尖托着脑袋苦思冥想。
突然“嗖”的一下,刚走的汽车尾气回来了。
像是心灵感应,车窗放下的时候,安静温柔的少年探出脑袋朝花坛这边招了招手。
望圆本来还赌着莫名的气,屁股还没从花坛边边起来,一堆拿着摄像头、手机的女人疯狂地朝这边跑。正如丧尸进村。
望圆不由多想,屁股蛋子一挪,黑车就停在花坛边边,他离得近,不厚的羽绒服被风一吹,显出小身板来。但小小身板跑得飞快。
很快开门上车,愣是追车的私生也愣了一下。
陶哥:“弟弟,坐好了。”
朔月和望圆对视一眼,都不熟悉对方,所以也都没怎么说话,很快地打量了一眼,就错开目光,一时间有点冷场。
后边有车在追赶,导致陶哥把车都开冒烟了,一整条道上跟飙车似的。
陶哥看了眼后视镜,出来打诨调节气氛,道:“朔月,你不脸盲,看看这弟弟领对了吗?有猴哥说得漂亮可爱吗?”
朔月紧张地搓了搓手,侧脸多看了一眼望圆,最后老实地点了点头。
望圆乖乖坐着,本来就尴尬,看到旁边有人在观察他,并拢腿,更尴尬了。等朔月点完头,不再看他,他身上的尴尬也是半点没少。
陶哥继续调和道:“可爱就好,你是哥哥,乖点可爱的弟弟你带着也顺心。”他往后方望了一眼,这新来的孩子没有混世魔王样,松了口气;“诶朔月,礼物……”
朔月把抱枕从袋子里拿出来,交到望圆手里后,收回手的时候又搓了搓。冬天的冷,刺骨得很,朔月搓了半天,关节处还是红彤彤的。
“弟弟你好,我叫朔月。你叫我朔月哥哥就好。”
“望圆。”望圆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乖道,“朔月哥哥。”
朔月礼貌点头,望圆捏着手心的抱枕,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两个不熟的人,真的好尴尬!
好在,陶哥在车内放了首歌,疯狂的Rap和发烫的暖气把车内的气温往上调了好几个度。
车速越来越快,坐在后座不敢互看的两个小朋友到了目的地,猴哥出来迎了迎小孩。朔月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猴哥揽着望圆先上楼,热情地介绍楼内的人员,近处的琴房练舞房也带望圆去看了一圈。
陶哥揽着朔月走在后头。
猴、陶两位哥不时讨论晚上吃什么……快过年了,这阵子热闹是热闹,但过阵子初一初二过完年街上就没人了,所以这两天要多屯点年货。
说着,猴哥和陶哥就商量好要去街上溜一圈。
“朔月,望圆。”
两个人坐在桌前,闻声,同频抬头,两颗小脑袋可可爱爱直晃晃地对上两位哥。
两脸都懵懵的。
猴哥见状,搭着小陶哥的肩笑了一下,道:“朔月、望圆,你俩小爱豆,乖乖呆在家,别乱跑别打架,我和小陶出去备点年货。”
怕私生还会跟车,索性就把两个小家伙塞在家里。
朔月带头点了头,等猴哥和陶哥出去后,先前独处就有的小紧张和小尴尬很快又爬了出来。
不知道说什么,那就练琴吧。
琴声响起,望圆原本就偷瞄哥哥的眼神有过一瞬的僵住,朔月背对着他弹琴,所以望圆偷瞄的眼神也越发地光明正大起来。
白色的。
如果说十四岁的朔月是如何的,寻常是温暖的邻家哥哥,但弹琴时就是白色的小王子,很温柔的气质,连琴键奏出的声音都是很温暖的。
望圆抱着抱枕,靠在红色毛绒绒的沙发上。听琴声,一曲落定,还没收回眼,就撞上朔月的眼睛。
朔月年纪不大,眼睛还有点内双,可能再过两三年,慢慢长大,成年了就长出大双眼皮了,这是猴哥说的。
陶哥又说了一嘴,现在男爱豆还是大双眼皮吃香。
猴哥不乐意了,朔月这气质跟内双贴,没准以后就流行这款儿,时尚是个圈,自家的艺人嘛,内双怎么了,整体形象好看不就好了。
望圆很快错开眼,扒拉着沙发上的红色毛毛。大双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眨。
朔月也不熟悉弟弟,在尴尬气息袭来之前,客气又礼貌地把尴尬气息拉到另一个高度:“饿了吗?”
望圆点头(很真诚的那种),两颗葡萄大的眼睛亮晶晶的。
朔月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脖子,两位哥不在,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最后,朔月起身,在零食袋里找出一包洋葱圈,撕开,递到望圆手上。望圆的手很小一个,大包的零食还有点接不住,最后双手捧着,眼睛圆溜溜地打转。
朔月坐回琴前。
一个认真练琴。
一个偷偷地往嘴里塞吃的,乖乖的,不想影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