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老师把练习室里的灯给点亮。

舞台上的聚光灯很遥眼刺目，但远没有此时的日光灯管刺朔月的眼。

舞蹈老师说了，在凤曲里，望圆是很有抓力的那个C。

一众练习生中，望圆就是最入目的那个。

在望圆的身上，有朔月的味道，并且，还有一种比朔月更合适的味道。

望圆目视前方。

他知道。之所以在凤曲演绎里有朔月的味道，是因为他曾看过朔月演绎过的鸟曲。

当初，整个过年期间，都是跟朔月呆在一起的。他看过很多遍，所以耳濡目染。

老师定下来了，凤曲的C位他来站。但是他还是对这个机遇抱着一种怪异的感觉。

外边的天黑得彻底，最终的C已经确定了，花落谁家，都心里有数。二队的弟弟们约好一起吃饭便相继出去了，偌大的练习生突然安静下来，也少了人气。

“出汗了，都先去洗澡吧。”朔月面上无悲无怒，他心平气和地同几个弟弟说着。望圆低声头，他摸了摸望圆后脑勺翘起来的头发，道，“晚上还有路演，洗完澡准备准备吧。”

白翘和陆音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朔月迈了一步。

白翘：“等会儿回练习室再练练吗？”

陆音允视线跟着朔月，黢黑的眼眸藏着很多不易开口的情绪。

“今天大家都很累了。好好休息，晚上路演好好表现就行。”朔月拍了拍两个弟弟的肩，“应该和好了吧。”

白翘：“对不起。”

陆音允也低着头。

两人为先前因为赌气而耽误训练感到很抱歉，如果不是赌气，先前多排练几遍，没准就没有换C的一系列事了。

“跟你们没关系。老师决定换C，就一定是我不符合整体需要，各凭本事的事儿，你们几个不要多想，过去的就过去了。”

“别赌气了，早早和好，以后大家好好练……现在先回去洗个澡。”

望圆看似有话要说，但是朔月还想着把自己的情绪先调整好，先叫望圆他们几个去洗澡。

彻底静了，练习室的手动窗帘被拉了上去。

朔月安安静静地坐了挺久，慢慢的，风吹干净了他后颈上的挂着的汗，黏在背上湿淋淋的衣服也半干了，虚掩的门外传来白翘和陆音允细细碎碎的声音，朔月站了起来，走到了练习室内的摄像头前。

他看了一下，摄像头明显还在工作，今天发生的一切全都被它记录下来，会在不日后整理好，作为一个“练习生时期日常”，出现在网络上。

神秘感和近距离互动都要有，更替存在是最好的。

就像当初从浙江到韩国，是因为粉丝的追捧过于频繁火热，所以公司需要压一压，不让练习生频繁出现在粉丝面前。

过于频繁出现在大众视野就显得廉价，小爱豆一个不注意，就把魅粉的那点心思都暴露无疑。

但过久的消失也不好，时间让遗忘很容易，所以时不时的练习物料可以拉近神秘感下的距离。

朔月朝着摄像头的方向，挥了挥手，温柔道： “好了，和好了。”

他像个乖小孩，藏起微微烛火般的落寞，细声地跟远在国内的妈粉汇报刚汇报完，把练习室里的灯关掉。

楼下白翘和陆音允的声音交替来。白翘刚洗完澡，手上刚捏着毛巾：“小音子，我再也不说你了。”

“我再也不说你是沸羊羊了……”白翘一副要哭的样子，生生在未出的眼泪里挤出歉意。（沸羊羊：羊羊军团最黑乎那个。）

陆音允看不下去了，亦道：“我再也不说你是老佛爷了。”（老佛爷：神厨小福贵里‘没头发话很多天天嚷着‘哀家的头发’那个。）

白翘抓着陆音允，‘和好’道：“你嫌我话多！不仅讽刺我头发少！还说我是格格巫！”（格格巫：蓝精灵里那个秃顶。）

陆音允无奈扶额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翘：“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头发多着呢……”

……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说恢复原型，也是一瞬的事。

朔月回到房间，望圆还在浴室里没出来，他刚脱了外套，浴室里望圆突然紧张起来了。

“朔月，好冷啊，水龙头里出的是冷水。你进来看看。”望圆探了个脑袋出来。

朔月原本还在床上坐着，闻声，进了浴室查看。

水龙头开了后，水温很轻易地就从冷的变成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