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宜又很不合宜。

电子屏上的数字蹦到了十七。

朔月回头，看到了电梯间里的罗青。

“朔朔啊。”罗青抬头就看到人，立马伸手把朔月招揽进电梯间，“来，进来。”罗青生怕电梯门关上，用力把朔月往里拽。

余光中，他瞥见了望圆。

电梯门合上了。

罗青听到莫名加重的呼吸声。

只是片刻，合拢的电梯门又拉开了。

“哥、你不要去！”望圆在恳求。

朔月回头，给了罗青一眼神。罗青就知道这哥弟俩又得没完没了了。

他合上电梯门，打算独自上到二十二层，先找白翘那几个玩会儿。脑子里开始回想刚才拽朔月那一下，有点僵硬，竟然有点拉不动。现在仔细一想，朔月是明眼可见的瘦，没拉动，也不是他的错觉。

“哎。又咋啦。”朔月侧头问。

“还回黑窑子？”

朔月：“就去处理点事情。结束了，就回来了。”

“结束了，四公也结束了。舞都排好了，真不参加四公？”他说着，拽着朔月的手腕不放，生怕人跑了，“说了一起出道的。你不能背信弃义。”

朔月：“我会赶在四公前回来的。”

他也没计较什么时候答应过一起出道。

只是重复道：“不会背信弃义。”

“我……”望圆突然失语了，他缓神复道，“你知道你这一去，会发生什么吗？”望圆脸色未变，一字一句强调道：“罗文逸可不是什么好人。”

朔月点头，没有否认望圆这一说法。

电子屏上的数字从上往下蹦，二十二、二十一、二十……

很快很快，就往十七楼跳了。

朔月的手腕被望圆攥着，无意识地死死拽着，越拽越紧，要是此时松开，定然是能见到一道红圈。

“你不能去的，林思衍狼心狗肺，罗文逸衣冠禽兽，本来俩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混在一起更是脏上加脏嘛。你要是去趟这趟浑水，就彻底完蛋了。”

“走！”说着，望圆反手就把朔月往长廊的那一头拽。

“望圆你又不理智了。”朔月硬是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拍了拍望圆的后脑勺，“你理智一点儿。”

望圆没回头，也没看他。

朔月朝电梯门那边指了指：“你给我拽回那边去！”

望圆倔起来，很难拉回来。总之，一个轻声说话不严肃的朔月不容易拉回来。

“你给我拽回去！”朔月严肃起来，站在原地，不愿意走，“三！”

“二！”

望圆停步了，他回头看了朔月一眼，眼底的迷茫瞬间被不服气给取代，朔月不知道他在不服气什么，只知道突然松开的劲猛然加大，给他干不会了。

他手上一紧，奈何太瘦了，刚才还站稳脚跟，现在连摔两步，撞到墙上去了。他嘴里那个“一”还没发出来，就被一个吻堵住了。

长廊是有摄像头的吧。

没有吗？

可能还是有的。

朔月的脑中被这三行字晃过去，再之后，拧眉，把望圆往外推。

望圆没被推到对面那堵墙上，他没朔月来得孱弱，微微偏头，错开朔月瞪来的目光。

“你疯了，这有摄像头的！”

望圆抬头，对上前方横梁上的摄像头，他的眼神带着疯感的狠劲，微微偏头，用着最理直气壮的语气，示意道：“他们会删掉的。”

“起开！”朔月把望圆往外拽了拽。

望圆稳如泰山，偏头，往电梯方向看。

朔月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一眼，心里祈祷别被什么领导看到了。

电梯间里，罗青那张脸“五颜六色”的好看。眼神来回在望圆和朔月之间转。

许久，三人都没说话。

朔月就这么背靠着墙站着。气息紊乱下，他是真的憋不出半个字。好在，罗青先开口了，他伸了一个食指出来，朝上指了指：

“要我上去一回吗？”

“不用了。我这就来。”朔月使大劲了，把望圆推到边上去，他朝电梯间去。这会儿，还不忘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上来：“也不知道你这动手动脚的毛病哪儿来的。”

“朔月！”望圆喊了一声，那动手动脚的毛病眼看着就跟了上来，“我总得回去解决一下。不然骂得多难听。”不然，前公司也开始骂了。

“不会很久的。”

“他们会失败的。”

望圆的语气里，仿佛早已经拿定了什么。

“对了，思衍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诋毁。”朔月临走前教训式地点了点望圆。

望圆眯了眯眼：“你又没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看朔月一点儿也没听进去，他人更急了，“整个黑窑子里就什么好东西，罗文逸他……”

“我记得！”

很突然的，朔月回过头，回应他。那声音明明不响，但是足够把望圆的魂魄击碎。

“真的记得。”朔月重复说。

“你记得？”望圆喃喃自语，突然之间心跳漏了一拍。

朔月站到电梯间里，朝望圆抬了抬下颚：“嗯，真的。这回没骗你。我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