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尘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摇了摇头“无仇。”

“那你为什么要砍我？”洛初追问道，平白无故砍人，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吧？

然而回答洛初的是可怕的沉默。

过了好半会儿，沈尧尘才终于又开口道:“你的伤，我会负责。”

听到这话，清衍可就不乐意了，他插话道:“沈公子这话便多余了，我的夫人，自然轮不到外人来管。”

不知道是不是洛初的错觉，说到“外人”这两个字时，清衍似乎还特意放慢了语速，生怕沈尧尘没听到似的。

“你的金丹尚且不稳，若是还为她输送灵力，恐怕会回到筑基期。”这时，面无表情的沈尧尘淡淡道，像是说给清衍听，也像是说给洛初听。

洛初方才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见居然已经天黑，便不由得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清衍自然是第一时间回答道:“两个时辰了。”

她居然昏迷了四个小时？

洛初有些震惊，她只感觉到自己灵力耗尽，以为最多休息一会儿也就好了，想到沈尧尘方才的话，不由得向着清衍问道:“那你方才…一直在为我输送灵力？”

清衍点了点头，语气和对着沈尧尘时截然不同，温和无比，“只要小初能醒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他方才说的，也是真的？”洛初指了指沈尧尘，“如果继续输送灵力，你会掉境界？”

闻言，清衍眼里闪过一丝什么，没想到洛初却直接抓起了他的手，像以往那样查看对方身体中的灵力，果然发现清衍的身体一副灵力亏空的样子，连带着灵力的运转也不那么流畅，这下洛初明白了，沈尧尘说的是真的。

刚进阶金丹的人，一般都会耗费更多时间修炼金丹浓缩灵力，而清衍这个行为就相当于把原本浓缩在金丹中的灵力抽出来，再输送到她的体内，轻则境界不稳，重则金丹碎裂，沦为筑基。

而若是沦为筑基，难以再结丹不说，就算是结丹成功了，还得再硬扛一次金丹期的天劫。

想到上次清衍经历金丹天劫后的那个惨状，洛初连忙放开了清衍的手，说道:“清衍，你先去休息。”

闻言，清衍又看向她，然后指了指一旁的沈尧尘，似乎是在问沈尧尘难道不用一起出去吗？

洛初自然一眼就明白了清衍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你先出去，我还有话跟他说。”

清衍这时温和的表情有些稳持不住了，不由得问道:“小初，那你是要和夫君之外的男子，独处一室？”

不是，这正常的对话怎么味道都变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呢！

洛初皱了皱眉，声音中带了些怒意:“那又怎么了？我不过是有些话要同他说。”

没想到这时清衍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有些委屈，眼角也下弯了一些，“那些话，是衍听不得的吗？”

听到对方越说越离谱，洛初只觉得有些无语，不由得妥协道:“行，你听得，你都听得，那你就站在旁边听，啥都不准做，啥都不要说，这样行吧？”

闻言，清衍的眼中露出了一丝隐秘的笑意，他带着这副神情又瞥了眼身后的沈尧尘，然后才退开，洛初指了指房间里的桌子，清衍便乖乖地起身，坐在了椅子上。

没想到洛初的第一个动作，便让清衍险些坐不住了。

只见洛初抬起手，指尖运转一丝灵力指向了沈尧尘，而洛初之所以会这么做，是为了验证一个猜测。

之前她遇见月影时，因为月影受伤，她给对方敷药时运用了灵力，结果在那一瞬间脑子中便涌入了许多和月影有关的回忆，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那些似乎都是她的亲身经历。

不同于系统为她加载的一些常识性记忆，那些回忆，就像是曾经真实地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个身体的原主，从来都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