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悯月指向脚底下,颤声道:“姐…姐姐……”
夏侯谭随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脑袋不知何时冒出水面,乌黑的发丝贴着面颊,看不出五官。白皙的手背扒着池边的烂泥,费力的往上爬,还不忘冲他们吼:“看啥啊!扶一把不行?!”
“主子!!”伶乔顿时爆发出一声哀嚎,冲过去连拖带拉的将人拽了上来,接着一把抱住她哭的稀里哗啦,“奴婢以为再见不到主子了!!!!”
“好了好了。”陆箐拍着她的胳膊,艰难道,“松开嗷,我咳咳……我没事!”
“你……”夏侯谭讶异又惊疑,组织语言后依旧什么都没问出口。
白悯月却很快整理好情绪,轻轻挣开男人的怀抱,走过来将外衫披在陆箐肩上,泪盈盈道,“姐姐无事,妹妹便心安了。”
陆箐抬眸瞧她,也不应。面前美人娥眉朱唇,冷白如月,看着温柔软弱,要不是看过原著,她也会早早陷入美人关怀里了。
谁想这是个蛇蝎美人。
陆箐裹紧身上的外衫,不理她,悠然一股淡淡的梨花香窜入鼻尖,她又嗅了嗅,发觉是这外衫散发出的。
她抿唇,觉得这女人心肠坏是一回事,拿她外衫又是另一回事,她现在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古代人衣服薄,她一点也不想走光。
切,不还了。这是她推自己入水的补偿。
“姐姐是怪月儿吗?”白悯月微微屈身,一脸难过与无奈,“今日之事实属意外,妹妹也不曾料想啊,若姐姐消不了气,改日妹妹登门谢罪。”
她语尾下垂,一副被欺负的隐忍之态。
夏侯谭心疼,想插嘴呵斥陆箐别欺负白悯月,但是抢不到话头。
“好啊。”陆箐当了真,立刻道,“那你给我带些你做的荷花酥行不?”
看书时就馋,原文特意提过,白悯月最擅长做糕点,尤其是荷花酥。但她只做给夏侯谭吃,甚至鲜少有人知道她精通厨艺。
“…………好。”白悯月定定看着她,强颜欢笑道,手中的帕子却被攥紧。
这是示威么?陆箐是在告诉她,她的底细早已被陆箐全部知晓?
谁告诉她的?难道院中,有内奸?
“姐姐还是快些回去喝点姜汤,别着了风寒。”白悯月柔声道,然后起身回到夏侯谭的身边。心中却一片惊涛骇浪,甚至看琳琅都不大对劲。
“王爷。”领头侍卫走过来,一手撑地单膝跪在夏侯谭面前,“属下请罪,未能及时救出王妃娘娘,属下失职,甘愿受罚。”
谁能想到她会凫水!?
他就说那么大点湖为啥十几个人游啊游死都没找着,原来人家自己悄咪咪上岸了!
“那就一人下去,二十板……”夏侯谭眼眸泛冷,倒不是为了陆箐,一群侍卫连个人都救不出,岂不都是干吃俸禄的酒囊饭袋?
“且慢!”陆箐扬声,“劳烦你们几位再下水一趟,为我寻一枚白玉扳指,找到后送我院中!”
她落水时,清楚的记着自己指尖有什么东西滑出去了。根据原文,大概是原主自小从未离身的白玉扳指,由陆家二哥相送,价值可达千金!
她可舍不得丢!都是钱啊!
“这……”领头侍卫悄咪咪瞅了眼夏侯谭。
“去寻吧。”夏侯谭捏着眉头,不晓得自己是来干嘛的。
“是!”侍卫直起身,又带领一众人跳下水。
白玉扳指有了着落,陆箐也不乐意再继续待在这里。她身上还湿着呢!伶乔小心翼翼扶着她,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离开荷花亭。
白悯月抓着夏侯谭的胳膊,紧紧的盯着那一抹青色背影。她侧头去看夏侯谭,发现他也在看陆箐。
“爷。”白悯月轻轻唤一声。
“嗯?”夏侯谭回神,垂头看她,关切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月儿一切安好,只是姐姐……”白悯月抿唇,面上一片担忧之色,“姐姐貌似,有些不一样了?”
“行事确实不同以往。”夏侯谭握紧白悯月的手,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