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茹兰院,一片仓惶拥忙之景。
血水一盆盆的往外端,奴婢们不断进进出出,由于是平王头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屋子里赵姨娘的嚎叫声凄惨无比,越来越弱,屋子外平王的心越来越凉。
他坐在院中,手中不断把玩着玉串珠,焦躁不安的侯着。白悯月安慰的握住他的手:“爷,赵妹妹吉人有天相,定会无事,母子平安。”
“本王……”,平王的眉头紧的仿佛能夹死苍蝇,他一把揽过白悯月,闷闷吐气,“本王已经失去了奕儿,不想也绝对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孩子!”
奕儿,是白悯月孕中时,二人一起商量出的乳名。
夏侯奕,奕儿。
白悯月眸中闪烁细碎的光,她轻轻“嗯”一声:“一定不会有事。”
她的奕儿死了,赵姨娘和她的孩子也别想活。
这痛楚,她要赵姨娘千百倍的承受!
陆箐坐在一旁瞧热闹,边思索接下来的剧情。
嘶……白悯月害了赵姨娘后,嫁祸失败还是成功来着……?不对不对,她记得好像没搞嫁祸,光明正大弄死的……
恰时,原本焦躁哄乱的产房猛的安静下来,隐约听见“太好了”,“生了”的字眼,所有人未来得及松口气,突然就听见一声悲啼:“王爷……!!!”
是赵姨娘,她大概是想告诉夏侯谭什么,可她耗尽力气,也只喊了一声就再没有下文。
平王猛的站起来,想进去,又碍于忌讳在原地踌躇,于是恨恨跺下脚:“怎么回事!”
陆箐跟着站起来,就见一个接生婆满手鲜血的出来了,出了一头一脖子的冷汗,她“噗通”一声跪下,颤抖道,“王爷!赵夫人想请您进去……”
夏侯谭蹙眉打断,不耐烦道:“她不知道规矩么?想要什么叫她过后开口!”
男子进产房,可是大忌讳,不仅会倒霉,说不定会惹上血光之灾!
赵无烟简直太不懂事!以为诞下孩儿就能为所欲为了么?
“可,”那婆子想继续开口,被人扯了一把后止住话头。
院中一片寂静。
“爷,月儿去吧。”白悯月适时提议。
“不行。”夏侯谭道,“你还未生育过,得避讳这些。”
“爷,让月儿去吧。”白悯月拉住夏侯谭的衣袖,半撒娇半请求,低垂眼帘道,“月儿希望妹妹能如愿以偿,她刚生产,心里头也不踏实。”
“你总是为别人着想……不能超过一炷香,记得了?”夏侯谭宠溺又无奈得叹道。
“嗯。”白悯月轻声道,嗓音像是猫儿。她转身进了产房,挥退旁人,径直坐在床边的红木凳上。
赵姨娘微抬下眼皮,嗓音沙哑的像风箱:“你来了?”
“你不就想让我来么?”白悯月面无表情得盯着她。
“你恨我,我知道你想害我,但我照办了。”赵姨娘闭上眼睛,“我死已成定局,你就放过她吧。”
“我放过她?那你当初怎么不放过我的孩儿?”白悯月冷笑,“赵无烟,你做什么美梦?”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赵姨娘合眼,清泪滑落,“白悯月,你太毒辣,太无情,你从未信任过我。”
“我无情?我毒辣?当初你我姐妹相称,互相扶持,我也没想过我的孩儿会被你害死!你叫我如何不怨你!”白悯月失态的抓住她的手腕,恨声道,“你说,以后你就是他的姨母……他都五个月了,马上我就能见着他了……”
她哭了出来,怨毒又不解:“我的孩子啊……赵姐姐,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赵姨娘静静瞧着她:“对不起,我不能说。”
“那你就该去死——!”强烈的恨意涌上心头,她猛的抬手扼住赵姨娘的脖颈。
赵姨娘咳嗽起来,艰难道:“你就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