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退婚后信心满满的以为过不了多久盛家就会登门道歉,谁知等来的是退回的聘礼。满京城都在传袁家被一个外地小官退婚了,颜面尽失,袁夫人气得满屋子乱砸东西。
她原以为娶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小门户家的女儿可以予取予求,盛华兰是王大娘子的头胎女儿,又是在盛老太太身边养大的,是全家的掌中宝,她的嫁妆定然丰厚。袁夫人连压制儿媳的说辞都想好了:“我们家能娶你是你天大的造化,往后家中一应事项就由你料理,你可别给你娘家丢脸。”反正家中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产业,二儿媳只能拿自己的嫁妆贴补。最后爵位由长子继承,家中现有的不多,二儿媳的嫁妆一旦贴补进来,到时候就全是大儿子袁文纯的。儿媳出身低是不敢有异议的,这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现在突然砸了,还让全京城都在看笑话。
昨日袁家几个妯娌还上门责骂:“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家被退婚,我们怎么会在外面惹人讥讽?外头个个都说袁家轻狂,刚起复就不知天高地厚,媳妇还没过门就踩到亲家头上去了,这下打脸了吧,还有人说连一个五品官都看不上你们袁家,还自诩豪门呢!”“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回丢这么大的人吗?”“我家哥儿也在说亲呢,要是因为这事儿被连累,我跟你没完。”
袁夫人脾气厉害泼辣,但脑子不灵光,从前袁老夫人就曾经斥骂她“愚蠢贪婪”,做任何事只看眼前半步,从不会多看一眼,因此落下过很多话柄。现在袁家颜面丢尽,妯娌上门责骂,她依旧不肯服软跟妯娌们大吵:“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敢到我这儿来撒野,还跟我没完?我现在是伯爵夫人,你们算什么?都给我滚出去!”
这几个旁支夫人也都不是吃素的,联合起来把袁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是个什么夫人?这才当几天啊?从前你婆婆就讨厌你,说过好几次后悔给伯爷娶了你这么蠢妇,说你迟早会败了袁家。”“就是,我看袁家先前被夺爵就是让你个扫把星克的,现在又来克自己的儿子,好好的亲事就这么没了,还连累我们出门抬不起头。”“你还有脸提你是什么夫人?你配吗?”
其实妯娌们来找茬不全是因为在外面丢了脸,更多的是嫉妒他们恢复了爵位,正好有个理由可以上门撒泼,以息心中不平。
袁家小姐袁文缨得知赶了过来拉开快要跟妯娌们打起来的母亲,代母赔罪:“各位婶婶,这次是我们家的不是,我替母亲向各位婶婶赔罪,还望婶婶们大人大量,我母亲糊涂,婶婶们不要跟她计较。”
在袁文缨的劝和赔礼下,夫人们终于离开。袁夫人以为家里起复又可以耀武扬威,却接二连三的被打脸,她气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没过几天,更可气的来了。盛家带着女儿来到京城跟郑家商议亲事,中间人还是牌位入了太庙的王老太师的儿子儿媳,王大人自己如今也在朝中声名鹊起,颇得陛下看重。而袁家起复不久,还是个冷灶,没几个人会看他们的脸色,但最让袁夫人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郑家二公子是她相中的女婿,她几次三番上门暗示想结亲郑夫人都当没听懂,现在却要娶刚刚跟他家退了婚的盛家姑娘。
郑夫人不愿意跟袁家结亲很大的原因是看不上袁夫人做亲家,更不愿意自己儿子有个这样的丈母娘,若是结亲隐患重重。此番盛老太太,盛夫人,盛小姐上门拜访,郑夫人一眼就看中了英气明媚的华兰,觉得她跟自家二儿子是天作之合。婆婆又和盛老太太是故交,华兰是盛老太太养大的,管家理事、应酬交际样样都能拿得起来。
更重要的是盛大人和夫人不看重有没有爵位,不在乎面子,只在乎女儿婚后过得好不好,这是真心疼爱女儿的好人家。郑夫人觉得这样的人家才值得结交。
华兰的婚事很快敲定,本来一家四口打算在京城王家暂居直到送华兰出嫁,谁知刚住下就接到长柏来信,卫小娘生下七少爷,林小娘意图趁卫小娘生产加以谋害,请父亲回来处理。
盛纮看完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着要回去被世兰劝住,让他再着急也要先把女儿的婚事搞定再说,总不能嫡长女出嫁而父亲不在场吧!不能让本来对盛家有好印象的郑家生出龃龉。盛纮静下来一想,他此番来京城也不全是为了嫁女儿,还想着借王家做中间人多多打点上下关系好晋升,就这么回去会错过机会,想到自己的前程,盛纮冷静下来,提笔给长柏写信,家中一切交给他,先稳住等自己回来再说,并在信中给刚出生的小儿子取名“盛长栋”。
但是家中不能没人主管,盛老太太先行告辞回扬州,儿子儿媳要嫁女儿的,要走关系的自己去打点好,事情了结就快回来。
临行前,盛纮支支吾吾的对盛老太太说道:“霜儿的事怕是有误会,能不能等儿子回去亲自处置?免得劳烦母亲。”
盛老太太就知道会这样,这便宜儿子跟他爹一样,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上车走了。
暮苍斋里,曹琴默得知小儿子有了名字也依旧眼神冰冷,姓林的想要她一尸两命!看来从前自己对她过于心慈手软了!曹琴默的眼神隐隐泛出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