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响起,【现在怎么办?】
楠玉猛地回过神来。
怎么办?
她这才发现自己靠着什么东西在哭,楠玉猛地一个后退,活生生地摔倒在地面上,她挣扎着飞快地爬起身来。
【怎么办,这次是在室外呢。】
楠玉猛地抬起头来。
老式窗户小,窗口也窄,一眼看过去,每家每户都亮着灯,可每家每户皆是冷漠的淡灰色。无论楠玉怎么用力去看,她始终看不清玻璃后面是否有人。
她只知道每扇窗后都黑糊糊的,仿佛每一扇后都有人影在晃动,仿佛每一刻都有人影在后窥伺。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楠玉想,【他们肯定看到了。】
她站起身来,脑海里飞快地有了一个念头,【杀一个肯定不够,】脑海里的声音说,【要把目击证人全部都杀干净,一个都不要……】
“杀一个是不够的,”楠玉握紧了刀,鲜血滴答落下。
【对,杀一个是不够的,】脑海的声音说。
楠玉颤抖着,理智和恐惧侵占了她的心神,她迟疑地慢慢握紧了手里的刀,手指逐渐握紧。
“杀……”
“闹够了没有。”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楠玉身后响起。
楠玉猛地回过头,举起刀来就想袭击,但身后那人像是洞察了她所有的想法一般。男人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漠然地看着她。
“还没闹够吗?”
这句话出来的那一秒,楠玉手里的刀子像是流沙般溶解了,她试图去握紧,却什么都抓不到,就连那些残留在手掌上的鲜血褪去颜色逐渐剥落下来。
原本塞得指缝发疼的血肉悉悉索索的全部变成了沙土,一次性畅快地全部落了下来,连带着楠玉手指的疼痛都如同流沙般消失了一样。
整个世界都开始融化,就像是下了一场沙雨。
沈祚看着她,“有人和我说,成为哨向的第一条原则,就是不要伤害自己。”
楠玉呆呆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
“我没杀人?”
【我没杀人?】
两个声音同时问了沈祚这个问题。
“没有,”沈祚认真回答她,“这只是我的域。”
楠玉猛地松了一口气,这口气更像是她遇到陆强以来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那种不安,更像是她压抑太久的理智得到了片刻喘息。
楠玉眼角抽了一下,就那么一秒,她的神态变化了。
“我没杀人,”她小声说。、
“对,”沈祚发誓,“你没杀人。”
按照道理来说楠玉是要哭的,但是她却轻松到疲惫得想睡过去,这是她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后悔了——
但也成功反悔了的事情。
现实世界里才过去短短一秒钟,众人冲出了绿化带,赶在楠玉出手之前想要阻止她,袁九沐的精神丝线猛地发射出去,又在触碰楠玉大脑的最后一刻发现她的世界已经被沈祚接管了。
楠玉缓缓眨了一下眼。
而后现实世界的时光这才重新流动起来。
“啥?”
玩着手机陆强不耐烦地回过头来,他身后是他那个一只看上去神经兮兮的妻子,楠玉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手臂已经松懈了下来。
“你想干啥?”陆强惊悚不已。
楠玉没有回答他,她的目光越过陆强的肩头,直勾勾地看着道路前方。
尽头的香樟树上,挂着一只车那么大的血红色飞蛾,飞蛾后背上有着漆黑骷髅头一样的花纹,一眼看过去,就像是那死去的陆国强黑黝黝的眼窝,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Surprise!】榆萌萌说。
楠玉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刀哐当一下落在了地上,陆强回过神来,正想说什么,他一个踉跄,也径直刀了下去。
“黑白,上!”
是苗警官赶过来了。
一只虫子从陆强的耳朵里钻了出来,在众人的目光里飞快地游走,唰唰几下,袁九沐的精神丝线竟不能将它禁锢在原地,虫子数十只脚,对着大家直扑而来。
“黑白,你是量子兽抓捕者,抓住他!”
挡在沈祚面前的苗警官急了。
【嗷呜!】
虫子掠过那只叫黑白的边牧的脚,边牧吓得直接飞上了天,黑白爬上二楼窗户口,干脆不敢下来了,苗警官气得血压直升,就在最后一刻。
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猛地按住了那只虫子。
【嗷呜呜呜呜!】
红茶昂起头来,翘着大尾巴骄傲地和大家宣告了一圈自己的胜利,它可算把这个小东西给抓住了!
宣告完后红茶猛地低下头。
“我日你大爷,”旺达海火急火燎地冲过来,“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