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下楼的时候，老两口子已经出门了。

周季的厨房里本来一应设备齐全，只是周季用不上，全部束之高阁，就连冰箱里也空空如也，老周于是带着孙老师出门采购去了。

周季溜达到餐桌旁，桌上摆着老周新烙的葱花饼。

周季站在桌边笑，他差不多能想象老周一大早在厨房一边翻箱倒柜一边摇头的模样，这饼大概也是老周最后的挣扎了。

面粉家里是有好几种，虽然周季不大知道都是干什么用的，反正都是关知晗一时兴起做什么的时候捎过来的。葱花香菜也是。

周季犹豫了一下，揪了一小块尝了尝，老周的手艺真是没得挑。他又揪了一块，嘴里慢悠悠的嚼着，走进厨房打算找个保鲜盒，看到厨房台面上放着一个餐盒，旁边贴了张便签纸，上面是老周眉飞色舞的字“拿给小关医生尝尝。”

周季托着餐盒进屋的时候，方慕云和关煦两个人像一高一矮两个柱子，直挺挺的站在餐桌边。

“礼义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方慕云正叨叨叨的大声背着，看见周季走过，瞥了他一眼，也没停下来。

周季看看他，又看看关煦，小女孩低着头看着脚尖，看见周季的鞋停在自己眼前抬起头撅着嘴，眼睛大大的盯着他。

关知晗坐在餐桌边看着报纸喝咖啡，看见关煦抬头，抬了下手。

“其善其伪也。”方慕云看见他的手势停下来“关叔叔后面还有好多呢。”

“可以了。”关知晗扬扬下巴，“什么东西。”

“我爸，烙的饼。”周季把餐盒放在桌上。“让我带来给你们尝尝。”

“坐吧，你们俩。”关知晗对着两个小人歪了下头。

关煦极速的爬上自己的椅子，掀开餐盒，“我可以吃么。”

方慕云笑着看着她，拉了她旁边一把椅子坐下。

“吃吧，周季的爸爸给的，下次看见了叫周爷爷。”

周季苦笑了一下，拖了椅子坐下。

“谁叫你坐的。慕云，嗯，把刚刚那个拿出来。”

方慕云快速的从兜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A4纸。

周季不明所以的又被叫起来，接过那张纸。

“你也回去背诵。下次过来我检查。”关知晗说。

“我？为什么？”周季惊诧。

“周季吃什么？”阿姨笑眯眯的走过来。

“给我杯牛奶就行，谢谢姨。”周季看了一眼关知晗赶紧补充“那个要是有煮鸡蛋再给我一个。”

“wendy说你和那个小男孩是一伙的，既然慕云和她要受罚背诵，你当然也要。”关知晗放下报纸，指了指餐盒，wendy用叉子插了一下块塞到他嘴里。“嗯。”他满意的点点头“你们吃吧，我要去工作了。”

“爹地休息日也要上班么。”关煦爬起来抱着他的脖子。

“嗯，爹地有些工作没有完成，没有及时完成的工作就需要休息的时间完成了，wendy不可以学爹地哦，作业要按时写完哦。”关知晗抱着她坐到椅子上“中午陪爹地一起午饭好不好。”

“好。”小女孩坐回去继续干饭“周爷爷的饼好好吃。”

“嗯，留一点给周季和慕云啊。”关知晗笑笑摸摸她的头。

“不用你们都吃了吧，我爸给我留了。”周季看关知晗站起来走进书房拿了他的包往大门走就跟了上去。

“还有什么事儿？”关知晗也没阻止他，一直到两个人进了电梯才说。

“那个昨天晚上，碰上我爸妈了，送我回去的时候？”

“在楼下碰到了。”关知晗点点头“我什么也没多说，你么...也没多说。我们就是邻居，你放心。”

“哦。”周季恍然状。“我没那个意思，真的，哥，我不是刻意隐瞒。”

“我知道了，你妈身体不好，你也说过了。”关知晗笑笑“你爸爸也说了，昨天晚上。随便唠了几句，哦，他们好像还不知道wendy就是和那个小子打起来的孩子，所以我也没说，需要的话你跟他们解释一下吧，不用隐瞒，我无所谓。”

周季刚想说点什么，关知晗的电话响了。

“哎宁律你好。是是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去找您。哦，这样，那麻烦您了，是是，务必帮我们的人达成诉求，好嘞好嘞。”他边接电话边走出电梯。

“所以？”周季盯着他手上的电话“宁律？”

“嗯。事关一些他人的私人事务，出于职业道德，宁律不方便对外透露，所以我不能跟你透露。”

“他人？不是你的事儿？”

“肯定不是我了。”

“那他不是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