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主动搭话,“宋先生,要不我去把小少爷带上来?”
“不用。”宋敬宇还是盯着屏幕,他继续看了会儿,连语气里也沾上了毫不遮掩的恨意,“我亲自去抓。”
不多时,在一条窄窄的巷子里,宋止跪倒在地,宋敬宇踢了他的膝盖,钳住了他的手臂,宋止的力量不小,但是奈何他一个omega已经不吃不喝的拖着受伤的膝盖走了整整一夜,对面却是一个成年alpha。
所以他的力量根本挣不开,他最后一次孤注一掷般的狠狠咬了一口宋敬宇抓着他的手。
对方吃痛的松开手,宋止就极力的趁着这个档口往外跑,像是一头破釜沉舟的小狼。他最明白被抓回去会面临怎样的结果。
但是小狼终究是小狼,还需要被保护的年纪是无法与群狼争斗的,司机在另一头拦住了他,司机有些胖,巷子有些窄,映进宋止眼里的全部的光都被挡住了。
宋敬宇走近他,恨意里夹杂了恼怒,被咬之后,他的风度荡然无存,恶狠狠的说了一句,“长能耐了啊。”然后毫不收力的把宋止拖回到车上。
或许就是这孤注一掷的一咬,让宋止的后背被打的惨不忍睹,医生来的时候,他正半死不活的趴在床上,神志不清,整个后背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医生把他的外套脱掉,血痂把几层布料黏在一起,不可避免的撕扯到伤口,身经百战的医生都有些不忍下手。
但是他的始作俑者却云淡风轻的坐在楼下,看着手里那份爱不释手的协议,向首都那边打着道歉电话,说可能得过几天到了,他甚至都不愿意参与这场治疗。
不知道是不是借了协议的光,宋止才不至于被打死,愠怒之下的宋敬宇还可以留着一份理智,还会给他请来医生。
医生给他的伤口细细的包扎好,整个人的上半身被绷带裹的像个木乃伊,期间醒过几次,断断续续的,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深夜,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他疼醒。
那扇他跳下去的窗户一直开着,有些冷了,连续几天,没人来帮忙关上。
每天,医生都会来给他换药,他每次都借着这个时间让医生帮忙拿些止疼药,手边的床单已经皱到不行,似乎在诉说着这个孩子的难耐,医生每次都轻轻的处理,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把孩子伤成这个样子,但是他不敢责怪,他只能一再的夸张宋止的情况,希望这个孩子可以获得一些应有的关照。
但是于事无补。
几天过后,宋止的身体渐渐恢复,刚刚能下床走路时,宋敬宇就因为太过难看,要求医生拆除他身上所有的绷带。
“宋先生,这很危险,日后伤口感染是会要人命的。”
“没事。尽快拆吧,我明天要把他送去首都了。”
“他的身体根本禁不住长途。”医生真的有些着急,“我没有危言耸听,这是真的会感染,他才刚能下床,这样的话……”
“你能不能干?”宋敬宇没有任何的耐心,姿态高傲,“你一个医生是不是管的太宽了?要是不想干了就直说,他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你别想当这个医生了。”
刚下楼的宋止正好听到了这段对话,他并不意外,这个家里从来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协议得等宋止到首都才会正式生效,自然越快越好,他没法下床的那几天,已经耗尽了宋敬宇所有的耐心,宋止轻轻拉了拉医生的衣袖,说道,“没事,医生,帮我拆了吧,您多给我开点药就好。”
纱布拆下,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好,甚至还带着些鲜红的血痂,医生叹了很多声气,嘱咐了很多事情,宋止全部点头应下,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遵守多少,因为这并不取决于他,到了首都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能取决于他自己。
拆下纱布的当天下午,宋止就被塞进了去首都的车上,这是一辆商务车,他们打算自己开车过去,宋止被安排在后排的位置,他身边坐着宋恒,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宋家主要股份的持有人,他很能干,这些年,科创的股份他已经占了大头。
但是他很冷漠,尤其对宋止,甚至不止冷漠,还有种明晃晃的厌恶与恨意,所以宋止尽可能少的避免和宋恒待在同一个地方,今天是迫不得已,他尽量往车窗处靠,尽量占很小的地方,尽量和宋恒拉开很大的距离。
一路上,他把头靠着车窗,不参与车上的任何一句对话,当然,也没人邀请他参与进去,宋敬宇喋喋不休的和宋恒说着对于公司日后的安排与前景,一旁的继母郭楚楚也时不时插进去一句,给他们捧一捧场。
宋止不想听,他把衣领拉高,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距离首都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