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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巷里,吵闹声与周围静谧的夜景中仿若不再流通的空气相比尤为刺耳。
“……救………”
男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然成了一滩烂泥,紧紧贴在冰凉刺骨的地面上。
他每呼吸一口空气五脏肺腑便会传来剧烈的疼痛。
这是薛宏有生之年来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下午在医院的时候,他并没有接受到任何治疗,在众人都不曾察觉的时,他被两个男人拖拽着不知去向。
……
唐小虎插着腰,靠在巷口的那面墙上,手里的香烟快要燃尽,火星就快要泯灭,他前来两步,缓缓蹲下身子。
“……放过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薛宏用尽最后的一口气,完整无缺了说出这句卑微到尘埃里的话。
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下一秒,他的脸颊感受到刺骨燎燥的疼痛,唐小虎将烟头死死摁在了他的脸上。
一缕如丝的烟雾在他的脸上升起,飘散在空中。
“啊!”
自此,薛宏彻底昏死在地面,对面的男人则是不紧不慢地起身,他随手丢弃了那个留下烙印的凶器……
五十万,要花就要花过瘾。
……
车上,鸟鹏陪同唐小虎坐在后座,开车的人是保镖阿雄。
“虎哥……咱们真就这么走了?那姓薛的要是挺不过被发现……”
“你特么哪来这么多废话,怕他死你就跳车陪他。”
唐小虎此刻的神情活脱脱就是一头吃人的老虎,靠近他的人怕是都会被爪牙划破喉咙……
鸟鹏没少见他的虎哥发脾气,怕归怕,但是此刻他心里更多的是替薛宏感到后怕。
薛宏要是知道宋明清背后的人是京海这么大的势力,真打死他他都不敢扇那一巴掌。
——
西桥枫林。
唐小虎出门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七点,此刻他站在自己家门口,先是抬腕看了眼手表,9:07分。
消失的两个小时,他该做何解释。
他是一个烂透了的人,他不能把自己那颗黑的彻底的心掏出来给她看,他甚至不想拖着这副早该下地狱的躯体和灵魂去向她靠近。
他该死,但不是现在。
犹豫之下,他掏出了钥匙。
宋明清侧身倚靠在沙发上,她垂着眸,样子似乎是轻轻睡着。
客厅的中央那盏奢华的琉璃灯是闭着的,墙壁上微微亮着的橙黄色壁灯为唐小虎的视线照明。
似乎是听到了异样的脚步,尽管男人已经刻意掩饰自己的存在,但还是被沙发上的女人捕捉踪影。
她眼皮有些沉重,但她还是睁开了眼睛,注视着他。
宋明清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蛋,她早就知道唐小虎会去做些什么,只是他的行为究竟有多恶劣,她无从得知。
对上女人那双澄明的双眼,唐小虎的嘴像被涂了粘合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假装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实则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看到薛宏那张欠揍的脸便恨不得一脚把他的头从脖子上踹下来。
京海没人不怕高启强,即便他只是高启强身后的一条狗,那他也是极具威严和威慑力的,他想让别人都高看他,但也想让宋明清能一直看着他……
“薛宏失踪了,是你做的吗?”
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可在唐小虎耳畔响起时,犹如刚烈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