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

这一句解读出现。

“前十……会收，没说……不是前十，淘汰。”一个非常小的孩子忽然说道。

应该相信吗。

进行到这里了，能够在诡计中保全自己又不出手伤人，想来不会太笨。

“你为什么不早说！”

“像你……现在……知道……不晚。”

在坐忘峰，三个月的时间，可以遇到多少事情？

数不胜数。

这一年，品行测试一共只通过一十七个人。

回到实际时间，每一个存活下来的弟子都神情恍惚。

离开坐忘峰便忘记了。

剑宗主事堂。

十七个弟子，衣衫褴褛。布满伤痕，受得伤都是真的。

最小的那一个，八岁。

格外引人注目。

师兄师姐们带他们去换洗一番，看着精神了一些。

师兄师姐们讲完话，便想带他们去住处。

谢念程踏出剑宗主事堂。

不明白宗主叫她来做什么。

谢念程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目光扫过一群新弟子。

有一个比她还小一些的人，眼睛格外澄净明亮。

谢念程不去管她，自从符极消失，她找到了一个新地方，没有人打扰自己练剑。

落雪峰。

一片片的松树，被雪覆盖着，几棵青竹格外惹眼，银白色的落雪渐停。

谢念程目光冷淡，没有转身，“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谢念程。

谢念程与记忆中义无反顾的背影重合，与宗主的约定，她做到了。

“你应该跟着师姐们。”谢念程转身，远远地，小小的一只，她静静看着自己。

不会说话？

小澄练走到谢念程面前，看了她许久才说话，“我……叫……澄……练……”

语速很慢。

“……”谢念程不知道说什么，“我叫谢念程。”

谢念程继续往前走，小澄练亦步亦趋，谢念程觉得落雪峰不是自己的，不能赶人，便说道，“随便你吧。”

落雪峰冷，悬崖峭壁，云雾渐散，太阳光辉洒落，映着万物，光洁通透，一个人影往前走着，脚步认真坚定，映在小澄练眼中清冷孤寒，不会忘记。

谢念程不再搭理她，只专注练剑。

经历过刚开始学剑被众多弟子围观，谢念程早已练就心如止水，一道小目光，不算什么。

小澄练见她练剑便也跟着她练，她天资聪颖，过目不忘，练起剑来有些笨拙，脑海中记得的许多剑法，实际运用显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达到如臂使指，得心应手。

不过，相比起很多人掌握起来，还是很快的。

小澄练跟着谢念程，谢念程做什么都跟着，好像离开她，谢念程就会消失。

夜晚，见小澄练跟到宗主峰，谢念程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夜色迷人。

窗外，清光更多，人影徘徊。

枫树的红色落叶，纹路清晰，思路一眼可见，谢念程出门，对小澄练说，“进来吧。”

小澄练乖乖跟着，举止斯文，并不好奇打量。

书架桌案层立，剑宗主事堂。

苍木痕端坐。

弟子正在汇报事务，“年纪最小的澄练，天赋很好，但是只想跟着谢念程，怎么说都没用，会不会影响到她。”

“是个异常执着的小家伙，让她跟着吧。”苍木痕笑道。

小澄练比谢念程话还少，说话的语速也特别慢，做起事情认真又执着，谢念程不懂，就随她意了。

“很晚了，你睡里面吧。”谢念程依旧面无表情，不过，还是学着身边人照顾比自己小的人，也许感觉应该这么做，所以就做了。

小澄练听话，脱去外衣，乖巧平躺着，睡醒还保持原来的姿势。

谢念程背着她卷成一团，手微微握着，放在眼前。

睡醒后，小澄练坐起来，谢念程便醒了，收拾一下，吃完早饭。

谢念程意外没有去练剑，以前可是雷打不动地，前往落雪峰的。

小澄练跟着她，到了宗主主事堂，宗主不在。

然后谢念程就回房间了，澄练发现她有些烦躁，就是不说话。

“你……怎么？”小澄练说道，她年纪小，思路稚嫩，记忆力太好，影响了她正常生活。

谢念程看着她，“宗主出门了，剑术练完，没有新的。”

小澄练拉着谢念程，走到剑术堂。

满室书架，古典书籍，记录形式各异，留影石、玉简、符箓、书卷等。

显然这个年纪阅历不够，剑术单一精通，还是广而泛泛，最终并无差别，都应糅杂演化为独属于自己的剑术，剑术堂收录剑术便是为此而设。

剑术堂主唐术建议，剑术可以参考，不能照搬，要学着去创造。

“我看不懂。”谢念程说道，以前都是符极讲给她听的，显然不知道她不识字。

小澄练微微晃了下脑袋，看着她有些迷茫，望着书架上的字，对谢念程说，“选喜欢的……我教你。”

谢念程盯着她，觉得可以，一点也不担心教错了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