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间听到一个声音,难辨男女。
“亚特兰蒂斯从不埋葬。”
卡拉茫然四顾,除了她四周没有别人,心中拉响了警铃。
“你怎么会说氪星语?”
“我不会,”那个声音说,“是魔法。”
“你是谁?”
“我们生于浅海,于旧日最原初的海风中第一次呼吸,踏破海浪的咸腥和艰涩;我们也会死于海洋,蠕虫、盲虾和蛤蚌吞食我们的血肉,最后我们将化为礁岩。”氪星也有类似古老的习俗,卡拉感到了一丝熟悉,这让她无意识中放松了些。
另一个声音响起来:“嘿,女孩,我们是亚特兰提斯人,我是亚瑟·库瑞,也许认识你的某位同族。”
接着,这个更显得浑厚、带着一丝痞气的男声抱怨一开始出现的声音:“你莎士比亚读多了,奥姆。”
“莎士比亚是谁?”卡拉和奥姆同时问。
虽然没有见面,卡拉觉得海底生物似乎比陆地生物更友善一些。
里斯订购的氪石最终没用上。
“怎么了?”丧钟问。
“海王兄弟找回了他们的母亲,亚特兰提斯女王,正巧碰到了在海底迷路的新地球移民,他们联系到了超人,氪星老乡们已经认了亲。”超人喜提氪星堂妹,已经偷偷将人带到北极,先帮助她适应在地球上获得的超能力,未来可能会安排一个普通人身份。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斯莱德露出轻松的神色。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应付总统吧。
丧钟吹了个口哨,里斯眼角皱纹随着他的笑意加深了。
谈到当天的安排,双方有不同意见。
“这就回去了?难得到海边。”斯莱德揽住里斯的肩膀。
“哥谭也临海。”里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
“NONONO,我们口中的海不是指同样的东西,”斯莱德狂摇头,“在这里,你不会看到港口城市造成的各种污染,包括不限于运输的石油泄漏、游轮排放垃圾、罪犯将海洋当作纯污染全公害的埋尸地……”
“停下!”里斯举手投降,“说说你的计划。”
西海岸的风情,如雇佣兵介绍的那样,与东边截然不同。
除了令人惊叹的碧海蓝天、白色沙滩、悬崖峭壁,这里生活节奏缓慢,阳光充足,适合户外活动。
“我以为你说的户外运动,是指冲浪、徒步、骑行这些。”
里斯对着攀到他身上吐息灼热的家伙说道。此时他们正在沿着加州一号公路自驾旅行,带着全套露营装备。
“我们的确在户外,这也是运动。”那副嘴脸真是越看越令人恼火,里斯肌肉发力准备把上面的人掀下去,就听到对方误会了他的抵抗,恬不知耻地问:“你还想加上角色扮演吗?”
劲儿没了。
他们租的车有宽敞的内部空间,第三排座位放下之后,车里就出现了一张不大不小的床,以成年男性的身量看,一个人躺着舒坦,两人就有些挤了。
不过有时候挤一挤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里斯有些庆幸这时候夜幕已经降临,而他们正对着的悬崖边也没有别的车,不然他有可能做不回体面人了。
车里的气味算不上好闻,雇佣兵自带的硝烟味,和车本身的金属、皮革和汽油味混合在一起,以一个令人感到温暖的温度萦绕着他的身体,像是钻进他的皮肤、骨头里去。
注视仿佛有了重量,落在他的身上,尽管两人靠得很近,近距离限制了视野,可并不妨碍里斯感到如有实质的目光的逡巡。
没什么好看的,里斯想说,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但他转念又觉得这像是在撒娇,又像调情,委实有点矫情,仿佛在一起多年的情侣在确认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份量,在说出的瞬间通常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预期,好像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样令人满意的句子回应,比如爱和永远的承诺。
他忍不住向上扯了一下嘴角,跟随那种充满贪意的目光走向某种纯然的亲密感受。他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带动了脸颊、眼周的肌肉,让他看上去是那么放松,愉快,还带点儿平时难见的、坏坏的浪荡。
里斯被狠狠吻住,粗硬的胡茬磨蹭在脸颊上,造成了熟悉的酥痒和微痛。
热度在逐渐攀升,彼此靠近而交融的呼吸让周围的空气都有了沸腾的错觉。里斯的额上冒出了一些细小的汗珠,将头发结成一缕,让平时忧郁冷静的他显得湿润而柔软。
吻,一个接一个,带着滚烫的气息,炽热得几乎能让人打哆嗦。
里斯恍然,他回神时发现自己的确在微微颤抖,因为嘴里被另一个气息堵住,他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带着困惑,像是在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颤动。
“k……”被咬了一下,里斯不得不如雇佣兵所愿把氪星人这个词隐去,他气息不稳:“……战斗后遗症?”他勉强动了动脑筋:“我体温正常……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雇佣兵带着老茧的手掌按住探员颤抖的身体,感受到内部加速的鼓噪。
热气扑打在他的颈窝,雇佣兵的声音震耳欲聋:“可能你只是想我了。”
尽管他的四肢并没有被直接摁住,但里斯错觉自己所处的空间变得越来越更小了。他的整个人被限制在橡胶垫和雇佣兵的怀抱之间,汗水改变了垫子的触感,能明显感到滑腻,他只能忍受,因为他不能更靠近雇佣兵了,他们早就贴在了一起。
丧钟像是要把他钉在这个空间里,这个位置,进攻细致又绵长,一次比一次力气更大,每当里斯的身体有歪曲或滑开的倾向,就会在限制下不得不回到原处,他在摇晃里感到头昏脑胀,对突破这个空间毫无办法。
好消息是他的确不再发颤了,得到想要的之后,交感神经系统又沉静下来,不再分泌过多的儿茶酚胺类激素。
这大概是一生中最棒也可能是最蠢的事,他缓慢地,配合地将自己往前面送,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呈上去。雇佣兵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没有比热情回应的土地让耕牛更高兴了。
一种奇妙的、凶猛的感觉在丧钟的大脑里炸裂开来,他想要撕碎一切,又想拥抱一切,那股洪流一般的冲动征服了他的大脑,动作大开大合。他们一如既往的默契发挥了作用,相互碾压,同时加速,那成为了彼此奖赏和惩罚的手段,两人几乎窒息。
密闭的车厢中发酵着另一种气味,粘稠,浑浊,靡靡。
摩擦加上颠簸,里斯把他自己从车座位上扯下来,僵硬地走向汽车旅馆的房间,感觉像是宿醉未醒。
他听见雇佣兵跟着进来,没有回头,关上门,自己打开了浴室灯,靠在洗手台上,检查身上的痕迹。
镜子里,嘴巴、手指和手掌留下的印记像烙印一样根植进他的皮肤,清晰可见。那些印记很深,触碰时还会敏感疼痛,他觉得自己像是刚和小丑或者氪星人打了一百个回合。
“我订好了机票。”雇佣兵的声音透过薄薄的木板传进来。
“再网购一些当地葡萄酒。”
“为什么?”
里斯:“因为我无法解释为什么原定的自驾路线大部分作废,而GPS显示我们在某些地点待消磨了几小时。”
他们原来是打算沿途去纳帕谷和索诺玛县这些世界级葡萄酒产区买特产带回去的。
丧钟露出沉思的目光,长时间没说话,久到里斯差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我们其实也可以开车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