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石兴奋划船,还没半柱香时间,江雪和小香两人一起呼喊:“停下,停下。”
江雪进去船舱拿抄网,手舞足蹈对无求说:“无求,你知道那个螃蟹有多大吗?”江雪一边说一边比划,“今晚到了隐霞村我要吃一大盆,我最吃大闸蟹。”
江雪上一世只有一次在生日时为自己买了一只大闸蟹,满满金黄色的蟹膏,她舍不得单吃,特地焖了大碗米饭,两勺米饭,一小口蟹黄,她当初吃的非常满足。
兴许是她激动的情绪感染了无求,无求放下手中医书,捏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快速啄了一口,接过她手中抄网说:“好,我为雪儿打螃蟹。”
江雪期待地跟在无求身后。
水底螃蟹多到爬向岸边草丛,江雪懊恼,今日带的家伙什太少,船上根本装不了太多螃蟹,抄了十几网,倒在水桶,木盖子盖好,防止蟹爬出来。
“姨母,这里得蟹又大又肥,卖到圆月湖不知能赚多少钱呢?”
小香和匠石还有江雪三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三个人仿佛已经看到大把银子掉落,晚上寒风袭来,竟也不觉得多冷,真是财帛暖人心。
四人夜晚并没有靠岸找人家,而是点燃那盏昏黄的南瓜灯,在水面顺着寒风,路过两岸高山,划过大片芦苇荡,在日头从浓雾迷茫的山中升起来时,江雪缩在无求怀抱中,听见小香在船舱外叫她:“雪儿,到了。”
夜里太冷了,船舱生了火炉,江雪无求跟小香匠石互换着到船舱取暖,后半夜江雪进船舱里,无求半躺在地下,把江雪抱进怀里,用披风把两人盖住,江雪枕着无求胳膊,手放在无求胸口,鞋袜不知何时褪去,脚丫子夹在无求两腿间。
江雪起身穿鞋袜,支支吾吾不说话,无求从她身后靠上,咬了一口她耳朵,江雪脚底一股激灵冒到天灵盖,呜呜两声。
出了船舱,江雪依然还是被隐霞村极致美好的景色震撼。
高山赶苍翠,白雾追晨光,流波落枝头,炊烟顺水荡,怪不得柔儿她们这些姑娘来到这里,就不愿意出去了,这里静谧美好,江雪细细想,隐霞村,画舫姑娘们住进来后,真可谓是隐霞。
冥冥之中好像真的有联系,无求起名字的时候一定想不到,有一天这片人间村落会迎来它真正的那道美丽霞光。
四人进了村,有村民一下认出江雪小香,马上叫人去叫柔儿她们几个。
“咦,这位道长,好生面熟。”有村民在一旁看着无求纳闷。
这是走过来一位上年纪的村民,看到无求跟在江雪身后,立马跪下,颤抖说:“道长,是那位道长。”
村民恍然大悟,“怪到说熟悉,原来是五年前那位道长。”
顿时村民上前乌拉拉跪下,那位柳婆婆拄着拐杖,柔儿在一旁搀扶着她过来。
柳婆婆没有跪,走到无求跟前,擦擦嘴角,深窝眼眸明亮,颤抖声音问:“几年不见,道长可好?”
无求还是那副冷清清模样,他没有回看柳婆婆,而是望着远处朝阳,说:“都好,柳婆婆知我为人,最不喜人跪我,当初不过路有不平帮助一手而已,终归是你们争气,不必这样谢我。”
柳婆婆知道这位道长就是这样的性格,遂让村民们都起身散去。
江雪不解的看无求,眼神里写着“问什么”三个字。
无求一笑,说:“我为道,他们为活着,谁也不欠谁的。”
江雪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无求看她低头思虑,又说:“我现在只为你 。”
无求毫不掩饰自己,对江雪他总是能做到心口合一,江雪却觉得这个道士真的太会说了,每次总在不经意时表述情话。
柔儿在前方带路:“快到我们的住处了,雪儿妹妹前几日说要来,我们都准备好了。”
走近篱笆扎的院墙里,正面一排土胚稻草建的房子,两侧用木头简易搭了灶屋和放置农具的小屋,屋里姑娘们穿着做活方便的宽裤,窄袖,迎出门外。
江雪觉得房子虽然从外观看破点,但能抵挡风霜雪雨就是好房子,姑娘们立起自尊,重拾生活,皮肤变黑了,但眼神里有了希望,活着,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
“江姑娘,你看这房子可是我们自己建的。”
“是啊,江姑娘,我们在山脚下开辟了一块菜地,前两日刚把韭菜小葱埋进去,等到明年春天就能吃。”
“我们还想等春天到了到山上采石,陆姐姐会作画,她可以做好看的颜料。”
......
姑娘们兴奋展示这一个月来的收获,江雪在一旁细细听着,过一会柳婆婆过来,眼神在人群里寻找无求身影,见无求不再,就不再强求。
江雪开始说自己的计划:“柳婆婆,柔儿姐姐应该都跟您说了,我想做船上生意,在您这里中转,把带来多的货物搁置在这里,也从村里拿货卖到圆月湖,有时还要在这里歇息。”
江雪说完等着柳婆婆答复。
柳婆婆先拿手帕擦擦嘴角,看向柔儿她们一众姑娘说:“我老了,村里的孩子们长大了总要到外面,我们是犯过事的人,南方不知为何这一二年没有追过来,听鲁氏说外面换了皇帝,新朝哪管旧朝,儿孙们也该壮这胆子出去历练,可是村里一旦来来往往,若有外人进入,柔儿她们这些姑娘们可怎么办?”
江雪解释:“柳婆婆,没有外人,咱们也做不了那么大的生意,就只我姨母小香两口来此,圆月湖上富户多,关系错综复杂,咱们不做那样大的买卖。”
是的,江雪早就想好了,她们小老百姓没有后台,不认识大人物,她之前救画舫姑娘已经掀起波澜,不能再冒险,她只要赚够开小饭馆的银子就够了,这条水路未来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想到这,江雪跟柔儿说:“姐姐,之前没有告诉你,咱们还要在加一艘船在水上经营吃食,你看其她姐姐还有想出去的吗?”
柔儿看看其她姐妹,摇头对江雪说:“雪儿妹妹,姐妹们实是不愿意再出去,至少现在她们不想出去。”
画舫姑娘们对外面还有阴影,有抵触心理,江雪不强求,也许未来她们能鼓起勇气再次出去。
“那姐姐愿意去吗?”
柔儿思虑片刻说:“我倒是可以,不过我做吃食不大在行,算数吆喝能行。”
柳婆婆插嘴道:“鲁氏倒是可以,她以前经常往画舫送菜,对圆月湖熟悉,且做的一手好菜,和柔儿又熟悉,也是本村里的人,有个有年纪的妇人,柔儿在穿上也可免去一些麻烦,江姑娘你看可行。”
江雪拍掌说道:“在合适不过了,咱们就这样说定。”
商量好事,中午江雪把船上的蟹拿下来,又把鱼拿下船,让村里人认,看有没有人认识。
“姑娘拿的这鱼我们确实不认识,但本村村民一年中偶尔能捕到几条,刚开始我们不敢吃,后来试着给牲畜吃,见牲畜吃了没事,我们才吃。”
“对,别说这鱼不管是炖汤还是拿油煎,都鲜美非常,可惜一年中只有运气好才能捕到。”
江雪想,估计就是那处的鱼儿随着下雨涨水来到隐霞村,那处水流隐秘,之前是匠石为避人特地绕山才找到的小路,只有涨水时溢出去的水流顺着山崖沟壑流出去。
不过这鱼能吃,真是太好了。
吃过饭,江雪四人出发回凤凰村,不过这趟把柔儿和鲁婆婆带上了。
江雪还以为船上人多无求会收敛一点,谁知他还是不管旁人的眼光,在船头把自己揽在怀里。
鲁婆婆吓得躲进船舱,那位道长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敢看,况且她有些怵那位道长。
柔儿起先是惊讶,然后见小香和匠石见惯不惯的样子,也只能学着被迫接受。
逆流而上,回到凤凰村。
江雪回到家就找徐氏:“徐姨,你把学堂孩子们做的针线活包裹起来,我找到更好的出路了。”
又问江恩:“小恩,豆腐坊里有多少豆制品堆着,都转起来,能支取的钱有多少,都给我,姐姐要拿去办大事。”
江雪回家不曾松口气,傍晚从河边船舱回家时,被无求截道,拐到弱柳山,以为他有什么大事。
不想这道人竟然急匆匆把江雪拉进道观,门一闭上,铺天盖地的吻就席卷,江雪唇被他强势撬开,舌尖缠绕,身体突然腾空,江雪大叫,却被人立马按倒在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