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几分相像,尤其是那发簪和手中的长鞭一搭配,更像了。”
头戴青簪的女子抬头朝高台上的文茵望去,伸手扯下锁灵台边的红色木牌,软下身子盈盈一拜:“伍拾号新入门弟子文叶繁,见过老祖文茵,还望长安师兄下高台与师妹一战!”
台下众弟子听到此女子居然挑战连刘鑫鹏都赢下的谢凉,顿时议论纷纷。
“新入门的师妹长得倒是不赖,怎地脑袋不好使。长安师兄能赢下刘鑫鹏,未必还赢不了她,她这不是上赶着找淘汰吗?”
“等等,我怎么觉着这么不对劲呢,老祖姓文,她也姓文!”
“她莫不是老祖的本家晚辈?难怪如此嚣张。”
“师兄师姐们,你们有所不知,我和这位文叶繁是一同来宗门的,她可是单一木灵根,和上头那位老祖灵根天赋都同出一辙。”
嘈杂的弟子之言入了文茵双耳,望着那与她模样有三分相似的女子,脑中回忆起她那纳妾无数的父亲。
文茵眼眸半眯,声音清清冷冷,带着些散漫:“见过?有意思。是真见过我吗?”
文叶繁听到老祖开口,暗自一喜,声音如同飞上高枝的麻雀,“虽未见过老祖真人,却是见过老祖画像的。”
“哦?”文茵瞄了一眼台下兴奋不已等着看热闹的众弟子,语气中故意漏出疑惑。
“弟子祖父乃您的幼弟,文鸿远。”文叶繁顿了顿又道:“祖父将老祖的画像挂在祠堂内日日供奉,身为文家小辈,自是瞻仰过您的画像。不过,那画像虽好,却不及老祖您真人万分之一。”
“是吗?”文茵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母亲何时为我生了个胞弟,我怎么记不清了。”
文茵还未离家时,父亲母亲便已貌合神离,文叶繁的祖父自然也不可能是她亲弟。
“祖父虽不是曾祖母亲生,却记在曾祖母名下,继承了文家的家业。所以...按照族谱晚辈还得称您一声姑奶奶。”
文叶繁俏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早知这位老祖修习无情道,不爱管世间俗事,与文家并不亲近。可今日她见老祖待那新徒弟甚好,心中不免生出几丝希冀。
入了无相宗只是迈进仙门的第一步,若是能成为老祖的徒弟,那才是风光无两。她乃单一木灵根,又是老祖的本家人,老祖应该会给她留个面子吧...
“宗门之内,不攀亲缘。你同其他内门弟子一样,唤我一声老祖便可。”文茵目光犀利地看向她手中的红色木牌,侧头吩咐谢凉,“长安,既有弟子挑战,还不快去?都第三场了,好好比,也好让师尊看看你这个月的修行是不是达标了。”
谢凉抬手抚了抚盘发用的细枝,眼睫微垂,“是,师尊。”
众弟子也没想到,即便谢凉连胜了两场,在伍拾号的时候,他便被点名了第三次。
还是被老祖的本家人点出来的。
再次登上锁灵台,谢凉眼神不再似之前那般淡漠,身上有了股志在必得的少年意气。
他在秦楼楚馆浸淫已久,对脂粉香气最是熟悉。别人或许看不出,但他却一眼看透,面前这位文叶繁,就连妆容都是仿着老祖的骨相画的。直觉告诉他,这人与他最初接近师尊时,极为相似,都是想要吸引师尊的注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好在,师尊刚刚吩咐他时,他已听出了师尊的深意。这样他下手便没了太多顾忌。
两人各自不服的行过礼,便开始了战斗。
此次谢凉并未像前两场一样,被动防守,然后寻求反击的机会,而是先发制人。
两枚温润的黑棋,自他袖中飞出,划出精致的弧度,向着文叶繁的双眼击去。
文叶繁裙摆微动,扬起手中的黑色长鞭,眼中划过一丝早已预料的自信,“长安师兄,就这点本事?”
长鞭在空中打了个转儿,精确无误的将两枚黑棋击落。黑棋掉在地面发出清脆的石子音。
谢凉面色未变,他在与刘鑫鹏的比试中已经将黑棋暴露无遗,此刻文叶繁自然有所准备。
他手上动作不停,接连将剩下的五枚黑棋打出,却被文叶繁一一打落。
最后一枚棋子落于地面时,谢凉眼角微扬。
众弟子这才发现,文叶繁击落的棋子再次在锁灵台的黑色地砖上形成了北斗七星图,原来早在棋子飞出袖口,谢凉便已经预判到了鞭子会将棋子打落在何处。
这种假借他人之手来拟阵的能力,考验的就是对阵法的熟练程度和拟阵天赋。
之前众弟子尚可认为,谢凉不过是将他们修炼的时间用来修习阵法,勤奋而已。现在却真正意识到了谢凉于阵法一道上的恐怖天赋。
内门普通弟子中即便是以阵法入道的修士,想要做到将最基础的七星掩灵阵,修习到炉火纯青,至少需要一年。可他居然一个月就做到了利用他人之手替自己拟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