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绣惊恐万状地跑回二房院子,刚到门口就听到二太太训人的声音。
“我让你们陪着棣哥儿去上学,是让你们好好看着他、护着他,不要让他受一点委屈、遇一点危险!
结果呢?你们不说好好在外面守着,竟敢擅自去赌钱吃酒、走亲访友。今儿都有人欺负到棣哥儿头上了,竟然除了平安没一个人在!
我们棣哥儿又不比那些穷亲戚,是去混饭吃的,金尊玉贵的少爷在自己家的族学里还受气,真真气死我了!”
二太太正骂着,见玉绣进来,衣衫凌乱、面如土色地冲她使了个眼色,不由蹙起眉头止住了话头,对下面跪着的几个人道:“滚出去各领四十个板子,再罚三个月的月钱。”
底下人不敢申辩,赶忙退了出去,经过玉绣身边的时候都不由绕远了两步,因她身上那股味道实在难闻。
与玉绣同去二房的几个丫鬟婆子此时才跟了进来,一个个气喘吁吁的。原以为玉绣是被浇了猴尿赶紧回来换衣沐浴,不想她竟站在前厅,也不怕这模样污了太太的眼、熏了太太的鼻。
众人心下疑惑,但见太太在发怒,也不敢发问。
又见太太看了过来,一个婆子赶紧上前一步回话道:“太太,大房的人说大姑娘中邪了,故而才去学堂闹,回来之后便又昏过去了。想请和尚和大夫去看看。”
“请什么请……”二太太话说到一半,见玉绣冲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便改口道:“也差不多时辰了,念经的和尚一会儿就去,吩咐他们好好驱邪就是。另外着人去请个大夫到大房看看。”
一个丫鬟领命下去了。
二太太又道:“你们都先退下去吧,我也乏了。”
众人鱼贯往外走,唯独玉绣站着没动。
二太太带着随身伺候的丫鬟回身朝自己房中走去,玉绣赶紧跟上。
“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再过来伺候吧,臭死了。”二太太在她靠近的时候闻到了那股臭味,立马嫌恶道。
玉绣心里焦急,又不敢当着其他人说出实情,只好应了往下人房走去。
回到屋里,二太太饮了一口茶,问道:“棣哥儿怎么样了?”
“回太太,棣哥儿还睡着,没有醒。”立马由丫鬟从外面进来道。
“晚一些时候叫他起来再吃点东西,要清淡好消化的。明儿就不去学堂了,我带他出去逛逛,散散心,多安排几个人跟着。”
“是,太太。”
二太太又问道:“老爷现在在哪儿?”
另一个丫鬟回道:“老爷刚刚去了芸姨娘屋里。”
“老爷身子不过刚好些,这些狐媚子就坐不住了。”二太太冷笑一声,又问道:“学堂的事老爷怎么说?”
“老爷说那司孰惯会见风使舵,以前大老爷在的时候便没少偏帮朴哥儿在学堂里作威作福。昨儿还丢下一学堂的学生自己跑了,等大房的事处理完,还是要另寻一个老儒来做司孰才好。至于大房,任凭太太处置便是,横竖不能让咱们棣哥儿受委屈。”
很快玉绣便换好衣服、擦净头发、抹了发油,也进了屋里。
二太太见她来,便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然后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跟见了鬼似的?又脏又臭,还神神秘秘的。”
玉绣这才开口:“大房怕是知道金绣的事了。”
二太太一下子慌了神,无措地站起来踱了两步,然后道:“这可怎么办?若是传出去,我就完了,还会连累我的棣哥儿。”
“太太莫急,且听我说完。”玉绣上前扶着她坐下,说道。
二太太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先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金绣死后,周管事两口子心里实在过不去,便想着买一只猴子给金绣陪葬。不过猴子这东西寻常人家不养,轻易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