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动静吵醒了白安歌。
白安歌睁眼看到桌上已有血迹,赶紧抓住受伤的鸟,不让它再动作免得加重伤势,然后遣人去找寂照大师,偏偏寂照大师去山下义诊了。
白安歌想起颜墨桑关于食肉食草动物那一套一套的理论,说不定她也对鸟雀有所了解,索性死马当成活马医,便着人去找颜墨桑了。
小丫头一路问过来,总算在阎罗殿找到了颜墨桑。
颜墨桑刚到院门口,便有宝月和白安歌的丫鬟迎过来。
众人不及寒暄,颜墨桑先回屋将竹篓放下,让两只猫在屋内自由活动。然后自己径直出来走到白安歌面前,轻轻将鸟接过来做检查。
“颜姐姐,我看它的脚受伤了一直流血,因我随身带着伤药,便拿出来洒了一些到它伤口上,也不知行不行,反正这会儿是没流血了。”白安歌道。
颜墨桑查看了这只小鸟的伤口,笑道:“很好,幸得有你及时止血,不然恐会危及性命。我看它并无其他伤处,想是不小心跌伤的。待我帮它将伤口固定,静养一段时日应该就无碍了。”
“那就好。”白安歌总算放了心:“颜姐姐认识这是这么鸟吗?”
“应该是一只朱颈斑鸠。”颜墨桑跟白安歌要了一个杯子,倒了半杯水喂它喝了,然后指着它的脖子道:“你看它脖子上的斑点,这是斑鸠特有的,又是暗红的毛色,所以应该是朱颈斑鸠。”
“颜姐姐,你懂的真多。”白安歌崇拜道。
颜墨桑笑了笑,以前做宠物医生的时候,偶尔会有别人家的宠物猫抓伤了鸟送来医治,其中便有鸽子、斑鸠、燕子之类,所以她还是有一些经验的。
颜墨桑用手绢蘸了清水,一边替斑鸠清理沾上了血污的羽毛,一边对宝月吩咐道:“你寻两块干净的细白棉布到厨房用开水煮了,连水带布用盆端过来。”
宝月应着去了。
颜墨桑又对碧珠道:“你去找一个比筷子略细的树枝来,剥了皮要光滑、还要直、不能软,倘或找不到,去厨房拿一根新的筷子切两寸长来也使得。再找一节布条来,要软的。”
碧珠蹲在颜墨桑身侧,并不动作,只道:“我在姑娘身边伺候吧,一会儿等宝月回来了再让她去。”
恰巧这时无忧回来了,听到这话便冷笑道:“你怕不是千金万金的小姐,要天王老子来才能支使得动你。”
“太太让我跟着姑娘是伺候姑娘的,又不是来伺候什么小鸟小雀的。”碧珠道。
无忧还要说话,颜墨桑阻止道:“罢了,既然你来了,那边你去寻吧。若是遇到寺里的人,也问问能不能借个手炉。鸟类体温高,它受了伤,晚上怕受凉。”
无忧一一记下,自去寻找。
白安歌听了,便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我这几个小丫头你随意使唤。”
“那我就不客气了。”颜墨桑笑道:“一盆水恐怕不够,还需有人去烧了水用干净的容器装来。再者这只鸟看上去已经成年,应该已经离了父母,我们需得为它准备窝和食物,以备它养伤之用。我屋里有两只猫,断然不敢让它去的。”
白安歌使了一个丫头去厨房,然后道:“寻个篮子或者笼子,铺上垫褥和细软的树枝树叶,回头放我房间吧。我白日都在外面逛,也不打扰它,正好我看它也不爱亲近人。”
“若是吵了姑娘睡觉怎么好?还是放下人房吧。”小俏道。
“无妨,我又不是浅睡警醒之人。”白安歌坚持道,然后又问:“它吃什么呢?”
“五谷杂粮种子应该都吃。”颜墨桑道。
“这倒便宜,去厨房要点就行。”白安歌道。
说话间,宝月已经端着水和布来了。
颜墨桑试着水温已经不烫手了,便开始用棉布仔细为小鸟清洗伤口。
“姑娘,让我来吧。”碧珠方才讨了个没脸,这会儿却上前道。
“不用。”颜墨桑微微侧身,拒绝道。
碧珠便不再言语,只候在一旁。
一盆水尽皆染红的时候,第二盆水也来了。
颜墨桑换了水,将清理伤口毕,又要了白安歌的伤药为小鸟重新洒上。然后用无忧寻来的树枝为它固定骨折的腿,再用布条缠绕包扎好。
又给它喂了水和食物,才将它放在提前准备好的竹篮中,篮子里的手炉已经装了些炭火,用厚厚的布裹着,给它取暖又不会烫着它。
小俏将竹篮提回白安歌房间,出来伺候白安歌净手。
几个丫鬟一通收拾,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干净,只是空气中还有丝似有若无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