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十九岁生日是在家过的,家里能来的亲戚基本上全来了,生日宴结束后,她跟家里人调侃是不是把她年龄搞错了,十九岁过得像十八岁成人礼一样。
韩女士立马阴阳她眼里只有朋友忘了爹娘,陶然表示怼不过。
生日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陶然周末偶尔会跟室友一起出去玩,大多时候还是会回家,景一凡跟着回去好几次,慢慢的跟陶也混熟了,于是,陶也嘴里常念叨的人慢慢变成了景一凡。
姜知倚怕冷,早早就将厚厚的棉衣套上了。
下初雪的时候,她正在阳台接热水,听见对面宿舍楼欢呼声,抬眼望去,一片片雪花在她眼里降落。
宿舍里就她一人,她安安静静的站阳台待了许久。
敲门声响起,姜知倚回过神。
开门,许立音站在门外。
见姜知倚脸色发白,没有唇色,许立音顿了一下,问:“你怎么了?”
“没事,站阳台看了会儿雪。”姜知倚侧身让人进来。
许立音站着没进去,“不是说要去搬苹果吗?”
“啊?”姜知倚反应慢了半拍,略带歉意道:“我给搞忘了。”
许立音说:“现在走吧。”
“好。”
两人将两箱苹果搬回来,在姜知倚宿舍包装。
包装盒是姜知倚在网上批发的,全是粉粉的,许立音看着一个个包装好的粉色苹果,欲言又止。
姜知倚倒是很满意。
姜知倚去年不知道大家会这么在意平安夜,今年便早早在网上买了苹果,预定今天送达,有时间包装的同时确保苹果是好的。
很快就到了平安夜这一天。
姜知倚下午一二节有课,一下课,她跟许立音便将提前找好的桌子摆北操边上。
北操过来是一条食品街,来往行人很多。
相对于其他人,姜知倚价格定的低,三元一个,五元两个,只是跟旁边华丽精美的包装相比逊色不少。
下午到了饭点,姜知倚先去吃饭,许立音一个人守着。
等她回来,许立音再去吃饭。
只是许立音没再回来了,她晚上有兼职。
可能是因为价格合理,姜知倚的苹果卖的很快,下午吃饭的时间就卖了一小半。
陆陆续续的,生意还算不错。
到了晚上八点四十,大一下晚自习,姜知倚又迎来了一波生意。
最后,姜知倚望着桌上孤零零的两个苹果,发呆。
陶然下午吃完饭,跟室友一起散了会儿步,就来北操了,北操比南操要热闹些,她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将手机静音后,安静的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注意到有人面对着剩下的两个苹果,头都没动过,陶然忽然就笑了,她决定发发慈悲去买了,一个送自己,至于另一个,就扔了。
等她走近几步,看清脸庞,忽然发现这人有些眼熟,紧接着她就想起这人在哪见过了,最近一次见还是五一的时候让人帮忙取过快递。
没想到都已经过去半年多了。
桌子上立着张纸板。
纸板上写着三元一个,五元两个。
陶然扫码,说:“这两个我要了。”
姜知倚抬头,一眼就认出了陶然。
“要袋子吗?”姜知倚问。
“不用。”陶然付完钱,拿起其中一个递给姜知倚,“平安夜平安。”
姜知倚望着面前的苹果,视线跑到陶然手上。
手指纤细修长。
“我把钱退你。”姜知倚没接,拿出手机还真准备还回去。
陶然将苹果放姜知倚面前,主动坐姜知倚旁边台阶上,调侃道:“你怎么还啊?难不成你微信还有原路还款功能?还是说你知道我账号?”
姜知倚真诚道:“我有你微信。”说着五元已经转了过去。
“你怎么会有我微……”
陶然想起来了,她找姜知倚写过观后感。
还挺有缘的。她心想。
“请你的,吃吧。”陶然自顾自的拿起另一个苹果,拆开包装,用手随便擦了擦,一口咬下去,嚼得腮帮子鼓鼓的,“还挺甜的,诚信商家啊,你该在纸板上加个不甜不要钱。”
姜知倚抿嘴笑,望了陶然一眼,也拿起苹果,低声说了声谢谢。
“你还在取快递吗?”
陶然忽然这样问,姜知倚怔愣了一下,“没有了。”
“送货上门,价格定的这么低,不亏死吗?”陶然又问。
姜知倚认真解释:“是按大小来的,小件两块,一般的三块,大件五块。”
陶然嚼苹果的动作顿了顿,继续问:“那怎么不做了?”
“我就是顺路或者有时间的时候带一带,不是专门的,他们有车送,不一样。”
“这样啊。”陶然懂了。
“嗯。”
“我叫陶然,了然的然,你呢?”
姜知倚正准备咬苹果,闻言,又把手放了下来,“我叫姜知倚,姜太公的姜,知道的知,倚仗的倚。”说完又心道:我知道你叫陶然。
“我还以为是江河的江呢。”陶然几口把苹果吃完,将核放包装盒里,偏头望着姜知倚,“有纸吗?”
姜知倚从兜里一小包纸,递给陶然。
“谢了啊。”陶然拿了两张纸,用了一张,剩下一张跟着小包纸放桌子上。
姜知倚吃的慢,还剩一大半。
陶然见她吃的慢,笑道:“我以前跟你一样吃的慢,什么都要细嚼慢咽,自从来大学认识一个室友后,我吃饭的速度就蹭蹭上涨。”
“她吃饭很快吗?”姜知倚问。
“不是。”陶然说:“因为我俩爱吃的菜都差不多,不吃快点她就要把我爱吃的菜全抢完了。”
姜知倚没料到是这个原因,嚼东西的速度都慢了半拍。
看着姜知倚嚼东西的动作,陶然忽然想起外婆了,外婆也是这样,动作缓而慢,仿佛吃东西很费力一样。
可能是她的视线太过明显,姜知倚感觉到了,偏头望着她:“怎么了?”
“没怎么。”陶然望着远处,说:“今年比去年冷,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还是穿的大衣,今年都裹上羽绒服了。”
姜知倚:“嗯,是冷些。”
或许是刚刚受陶然神色的影响,姜知倚吃苹果的速度快了不少,吃完苹果,她拿纸擦完手将小包纸放包里,将桌面上的垃圾都收拾了,起身往垃圾桶处走去。
等她回来,陶然还保持刚刚的姿势,姜知倚又坐了回去。
“昨天的雪你看了吗?没下多久,一小时就停了,路面上都没啥变化。”姜知倚也望着远处。
“看了。”陶然说:“估计放假前不会下雪了。”
姜知倚哦了声。
陶然收回视线,看了看手表,望着桌子说:“这桌子怎么办?”
“嗯?”姜知倚很快反应过来,说:“等会儿搬正心楼去。”
“该回去了。”陶然说:“有些晚了。”
“哦。”
陶然站起来,手放桌子上,“走吧。”
姜知倚抬头望去,看见陶然眼里的认真,错开眼,站了起来,“不用,等会儿有人来帮忙搬,你先回去吧。”
陶然:“反正一个宿舍楼,搬了一起回去呗,你让他别来了,这桌子又不重,我们两个可以的。”
“那你先等我会儿。”姜知倚妥协了,摸出手机,给许立音发了条消息。
两人搬完桌子,便回宿舍了,一路上,东拉西扯的聊了不少。
陶然在六楼,姜知倚住三楼。
“拜拜。”陶然说。
姜知倚:“拜拜。”
姜知倚转身回宿舍,陶然继续上楼。
姜知倚回到宿舍,从柜子里拿出四个苹果,其中三个都是粉色包装盒,另一个是红色的,她将三个一样的分给室友,拿着剩下的一个去对门找许立音。
她将苹果递给许立音,说:“平安夜平安。”
许立音瞅了盒子一眼,不是她俩包装的。
“我先回去了。”姜知倚说。
“等会儿。”许立音从塑料袋拿出个大苹果,又大又红,她将大苹果递给姜知倚,说:“这苹果还不错。”
手里沉甸甸的,姜知倚说:“先走了,早点休息。”
“好。”
陶然刚回宿舍,还没坐下就遭到了景一凡一连串的问题炮轰。
“陶然,你居然不回我消息?”
“打电话也不接,是不是打扰你们亲密了?”
“你是不是偷偷摸摸约会去了?”
“你们在一起了吗?”
“你为什么不把她带给我们看!”
“今天是平安夜,亏我还精心挑选了又大又红的苹果给你,你居然背着我去偷偷约会,快交代,到底是哪个狐狸精?”
陶然坐椅子上,面前桌上确实摆着个又大又红的大苹果,还有两个包装不一样的苹果,很明显,是另外两个室友送的。
陶然:“谢谢你们的苹果呀,我今天没准备,下次一定。”
叶静:“没事没事,跟个风而已。”
戴浩徽:“小叶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景一凡:“所以,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啊,不好意思,手机不小心静音了。”陶然说着点亮手机屏幕,自证清白。
景一凡努力控制住自己:“你这无所谓的语气加上你这一脸淡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陶然连忙捧起大苹果,笑道:“谢谢咱们景大美女。”
景一凡哼了声,“所以,你到底跟谁约会去了?”
陶然咔嚓咬了大口,说:“你脑袋里就剩这些了吗?”
“哎呀,八卦嘛,小叶们也想听。”景一凡自动的将宿舍里另外两个人算上了。
“你还记得五一的时候,我们在成都玩,找人帮忙取过快递吗?”陶然说。
“记得啊。”景一凡说:“我好像还有她□□呢。”
陶然:“今天碰巧看见她了,买了两个苹果,边吃边聊了会儿。”
景一凡震惊:“她还卖苹果啊?也太厉害了吧。”
“嗯。很厉害。”陶然附和。
“那你为啥不给我们买?”景一凡疑惑的同时也很骄傲,她可是抓住重点了的。
陶然:“……”
景一凡得意道:“你狡辩啊。”
陶然:“只剩下最后两个了。”
景一凡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