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可以。”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每次他俩出现意见分歧时,衔辞都有种大腿拧不过胳膊的微妙感受。
“不行!”
“可以!”
说好的骑马走流程呢,他俩在衔府大门口就吵上了。
本来都打算走了,衔辞听完洛弦的规划,连忙拉回马绳。他就想不明白了,“你要跟着我去接你的亲,太荒唐了。”
“有什么关系。”洛弦踏脚蹬上马,想当然点头。她指着街那边的方向:“说好了,大婚当天,我们一起从衔府出发,去铺子给我父母敬酒,再绕一圈骑回衔府拜堂。”
可正常婚礼的流程应该是衔辞带迎亲队伍从衔府出发,去铺子把洛弦接回来才对。
衔辞真想就这么退下了:“没有这样的。”
洛弦耍小性子,就固执:“我就乐意这样。”
“那——”
“不听不听不听不听不听不听!”洛弦拒绝得摇头晃脑,就是不听。她怄气着驱马儿走起:“反正我就是要一路。”
“可是——”
“没有可是!”
眼见说不通,衔辞也得驱马跟上,待她沉寂后,才试图开口:“我想说的是,秋闱,就在半月后。”
按她对衔辞赶考的期盼来看,最近几日,她应该更愿意衔辞在书院里勤苦用功的。她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知道。我只是不让你去书院,又不是不让你去贡院。”洛弦拉着马缓步走,等着衔辞来到旁边:“你参加科举得在那里边待一旬,那么久。”
不是担心,也不是想念。洛弦只是提防某个爱搞破鞋王爷而已。
衔辞肯定是不知道洛弦的心思,真就当是洛弦想念呢,他安慰着:“怎么会,我每考完一场就能回来一次。不过在那之前呢……我那几天吃什么用什么呢。”
语气都飘起来了喂。
“我怎么感觉你很期待去贡院的样子。躲我吗?”洛弦可是听出猫腻来了,横着一拳过去,却被衔辞单手劫住。
“好痛!”
手杵着了。
吓得衔辞心慌了慌,连忙松手:“抱歉。没事吧?”
可瞧仔细看洛弦手的毛病,他却又是松了口气:“所以我离开的那几日你就好好休息。落下病根可是很难好的。”
可恶,最近这几天手确实频繁疼痛,伤筋动骨一百天,洛弦怕是真得闲上一段时间才行。她捏着右手手腕转了转,缓解那恼人的抽痛。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近段时间里,衔辞意外的变得…粘人了?就算是她手上一家一家的账等不得,他经书锦帛背不完,往后几日里,衔辞都还是在陪着洛弦城里城外的跑,只能睡觉前挑灯看会儿书。那互相的累和苦对方都清楚。他像是在珍惜什么似的,这让洛弦隐隐觉得不安。直至一夜秋雨撒过,人被送入贡院。
“你怎么评?太太。”
“很难评。”
贡院这前边是人来人往,对边茶楼前是歌舞升平。洛弦蹭着衔辞,腿也搭人家腿上歇息。他们一起搁楼上不知道在盘算哪些个公子。
洛弦拿手肘抵一下衔辞:“他们读书很厉害吗?”
衔辞:“别的不熟不说,你瞧见门柱旁那几个了吗?也是近几年公子榜上的人物。”
“是嘛?”洛弦挨着他,往他指得方向张望着:“看着一般啊。”
“……”搞得衔辞抿嘴无言。
所以你是靠看面相来定聪不聪明的嘛。
“你再看刚入贡院大门那几位。”衔辞又说:“侬言软语,应该是苏乡的。”
“那边的读书厉害,这我知道。可他们科举不在自乡的贡院,跑咱们这……”洛弦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可不好说出来。
“还有那边那几个……”
“哎呀,好啦,我知道这场考试难啦。”洛弦站来衔辞身后,谄媚似的敲敲他的肩,又使劲给人捏呀捏,“人家又不要求你必须考前三甲,你别紧张嘛,放轻松放轻松。”
“啊——轻点——要命了洛弦——救命!”
是那种揪着筋揉拧的痛。
往后预计着要数日不见,多有煎熬,衔辞得享受享受当下的惬意:“你的婚冠选定了吗?”
在贡院门口暂别时,洛弦拿着根红线给银手镯缠了一小段,再给衔辞戴上: “选好啦,仿唐人李倕冠样式,师傅已经在做了,等你考完应该就能拿到了。”
“这个…”衔辞抬手看看那添了一抹红的银镯:“是你之前编手链的线?”
“答对了。”洛弦为他鼓鼓掌,以致奖励: “记得想我哦。”
“不干。”衔辞贫嘴着:“怎么就不能是你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