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学子听完王岳的言论,本该想说几句的想法立刻熄灭,他说的已经将自己的想说的涵盖了其中。
也有小部分学子认为为了阻止商人谋取暴利从而惩治,实在是太有违人和了。
又有一名学子站起身来,他的父亲是少詹太常,虽然身份没有王岳尊贵,但是成绩一直在学堂名列前茅,薛清道:“学生以为,吴中一带雪灾严重,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需要朝中官员捐款赈灾,起到一个带头表率的作用,来结集天下豪绅富商捐款表率。”
说到这里,就有部分学子不满了,朝中官员赈灾触及到一部分人的利益,所有人虽然都希望灾民能安置妥当,温饱度过寒冬,但是要从自己家里掏钱,需要自己去出力,就不是所有人都支持了。
但毕竟现在也不是在朝堂,这也只是一个题目,众学子还是想好好在孟黎疏表情好好表现一下,所以自然也没有蠢人特意上前跳去阻止。
王岳看众人没有反对,继续道:“对于坐地起价的商人官府需要管控,将他们的粮食充公,一让百姓有粮可吃,二来也是对心怀不轨豪绅商户的警告,对于安分守己的商人官府需要奖励,一奖一罚,这样想要谋取暴利的商人自然会消停,从而也鼓励了老实本分的商人,这样才为长久之计。”
说到这里,他抿唇继续道:“学生看书中所说,往往灾荒之后必有疫情,我们还可以找一些郎中,为那些灾民医治,稳定人心。”
这两个学子一直都是众学子中的的翘楚,不少学子听完也是连连点头,觉得他们所言有理,就连先生也是没有出声反驳,孟黎疏只是微笑,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所以一时之间大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孟黎疏的目光一直在西南角落的一个学子身上,所有人在面对问题时,都是互相讨论,或者是目光无畏的看向前方,一副自信或者气吞山河的模样,但是那个学子除了他走进来时看向前方一眼,其余时间一直都低着头注视着桌面,像是桌子上有什么诗文画卷,可桌面明明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那个学子,你来说一下。”
忽然孟黎疏指了指西南角落的方向,他声音温润如玉,像泉水般清澈宁静。
苏阑之看了看周围,想着哪个倒霉蛋被要求回答问题,然后看见周围人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就是那个现在在东张西望的学子。”
苏阑之:“......”说的不就是他吗?怪不得周围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原来倒霉蛋竟是自己。
周晚俞跟林伽呈看见站起身的苏阑之,脸上露出不忍直视的模样。
今天的阑之怎么不会装模做样啊,这种时刻在全部学子都在交流沟通或者思考的时候,阑之怎么一直低着头呀?
不会就不会吧,好歹装的明显一点,可阑之这个是装都懒的装了,一直盯着桌面,桌面有什么好看的,装的也太不象样了。
他们救不了,因为他们也是不学无术的一份子,但是心里也在暗暗庆幸,死道友不死贫道。
苏阑之是根据以前上学时候的经验,当一个学生拒绝回答问题时,最好的方式就是低头摆出思考的模样,这样老师就不会特意找你回答。
没想到这招没起到作用,纨绔们比他更能装。
先生看见他站起身来,脸上也是带有些许尴尬,毕竟随便一抽就直接抽出学堂内的朽木,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先生正准备替他说几句就让他坐下去了,要是回答出什么可笑的答案,他真的老脸没处放,不求名流千古,也不希望成为一个笑话流传世间。
苏阑之站起身后,看了一眼周围,嘲讽、轻视的眼神、以及有学子干脆瞥了一眼,便转移开,不再理会。
这是赤裸裸的蔑视。
苏阑之揉了揉鼻子,说的很直接:“学生认为,用官府镇压商人的方法不可行。”
此言一出,下面学生讨论直接沸腾。
你苏阑之算老几,你说不行就不行?
王岳就直接站起身,一脸愠色:“商人逐利,难道任由他们无法无天飞涨粮价,让百姓都饿死吗?你说不可行就不可行?”
先生听见苏阑之一上来就否认前两位学生的答案,眉眼一抽。
要是换个学生,他倒的饶有兴致,甚至抱有鼓励的态度,但是对于苏阑之......他没有任何的期待。
正准备让苏阑之坐下,不要胡闹,没想到孟黎疏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你说说,为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