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之小心翼翼抬起眼,看见赵言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睛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苏阑之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赵言渊是对他积怨已深,于是硬着头皮道:“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这句话是废话,赵言渊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苏阑之:“.......”
好,这个不屑的眼神,肯定是在心里骂自己。
想到这里,苏阑之一阵头痛。
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之前的事情呢,你也别生气。”模仿着原主平时对待赵言渊的态度,苏阑之继续道:“生气也没有用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实在不行,你可以向我要点补偿。”
光球没有惩罚。
苏阑之松了一口气,他差不多理解了规则——不能无理由发自于内心的关心,需要有个借口。
用父母作为借口这个方法目前可行,看样子可以继续用下去。
赵言渊听见对方的话,唇角挂上了一抹嘲讽,虽然苏阑之的态度比之前好上太多,但是他却一点也不稀罕,只觉得很是厌恶。
门口传来敲门声,来竹端着药来了,他弯着腰将药端到桌子上,无视空气中凝固僵硬的气氛,暧昧的朝赵言渊看了一眼,又弯着腰走了。
苏阑之看见了来竹奇怪的表情,但是没多想,继续道:“来,你把药喝了,喝了药把身体养好我才能.......松口气,免的死在了苏府让我被人戳脊梁骨,让我爹娘到时候又骂我。”
喝了药把身体养好我才能......开心啊!
可惜真心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只能用原主的爹娘做借口。
这种话平时赵言渊听过百遍千遍,丝毫不意外,甚至今天苏阑之说的还非常温和了,平时苏阑之甚至连碗药都没送过,最近一直给他送药,甚至带有些许的诡异。
虽然关心自己的身体是害怕父母责罚,可以前他也没觉得苏阑之有多么的在乎苏父苏母的看法,今天还真的是奇怪。
赵言渊眉头微微蹙起,正准备说些什么,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来竹禀报是他的朋友来了,苏阑之也没放在心上,便让人进来了。
周晚俞跟林伽呈走了进来,两个人神秘叨叨的看向他。
“阑之,你看看我们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周晚俞递给苏阑之一叠书籍,第一本是大学,第二本是中庸,剩下的几本书也是书籍。
看着这个封面苏阑之脑袋就痛,更让他头疼的是刚刚原本赵言渊都准备说些什么了,结果被硬生生打断了。
林伽呈身后跟着一名少年,少年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脸,但是看身姿妖娆万千,看见苏阑之后盈盈一拜,弱柳扶风娇弱的样子,让苏阑之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他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女性化的男人,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于是干脆利落道:“把他带回去。”
话音刚落,少年就直接跪地求饶,那身姿清纯中带着些许娇娆,让人看着便心生怜悯,少年啜泣起来:“呜呜求公子不要赶我走.......”
林伽呈表情暧昧,像是在说“你装什么装”,周晚俞冲他挑眉道:“云乡已经被我们赎身了,还是一个清倌,你不要他就流落街头了,你忍心吗?”
原主被父母管束着,一些纨绔早早在家中就有通房了,而原主至今没有,他觉得自己在一众朋友之间觉得抬不起头,便总是吹牛自己常常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朋友们也觉得他是一个多情风流之人。
但是苏阑之不是这种人啊,他看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少年,两个促狭笑着的朋友,以及躺在床上对着他不屑一顾的小暴君,只觉得自己的命好苦啊!
“等下,我跟赵公子有着婚约,这种事情还是要经过赵公子同意才行,不然我爹娘定要把我打上一顿。”苏阑之皮笑肉不笑,将问题抛给赵言渊。
只要赵言渊不说话,或者说不同意,他都用这个为理由直接将这个清倌退......
“我觉得挺好的。”赵言渊声音犹如切冰碎玉,清冷的语气听起来让人为之一振,只是语调中带着些许的无所谓。
云乡听完盈盈拜谢,苏阑之瞪大了眼睛。
等等?谁在说话?
赵言渊?
他刚刚不是不理会自己吗?怎么现在同意了呢?
苏阑之瞪大着眼睛将视线挪到床榻边,赵言渊此时半支棱起身子,墨色的头发披散下来,他那双眼睛是极其好看夺目的,纤长的羽睫微微垂下,在眼窝处留下两小片阴影。
两人双目对视间,赵言渊深褐色的眸子带着浅浅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