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给赵言渊安排的是一个闲散的职务,每日做的事情也并不多,但好歹也是一个官职,可以每日在朝堂参加政事,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
原主一个还是在国子监读书的居然敢欺负一个皇子,还是有职务的,放到小说里正常人都不敢写,听起来就非常的扯,被发现了按道理还是满门抄斩的罪名,但是原主不仅做了,而且做的还是心安理得、洋洋得意。
想到这里,苏阑之脑袋就疼,他不明白为什么系统要把他安排在这个人身上,简直就是折磨。
可能他脸上郁闷的表情太过于明显,赵言渊倒在他面前的茶也是直接就喝了,这茶色泽明亮,清香浓郁,淡雅芬芳,不错,是好茶。
他干脆一次直接喝了两杯。
赵言渊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桌面,声音听起来富有节奏,一下又一下,过了片刻,他抬起眼眸,漫不经心道:“你以前不是不喝白毫银针的吗?”
原主以前是不喝白毫银针的吗?
在记忆里仔细搜索一番,好像真没看见原主喝过这款茶。
想到这里,苏阑之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在任何朝代,鬼怪之谈都是邪门歪道,虽然有人是不信,只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说出去只会惹人心慌,说不定走在路上会被极端的人咒骂或者烧死。
大多数人都是抱有敬而远之的想法,人的习惯确实是很难改变,尤其赵言渊对自己还是那么的厌恶,他必定要收好自己的一些小习惯,不让对方发现。
倘若他要是恨极了一个人,必然也是想要让对方付出该有的代价,赵言渊这么的恨他,说不定要把他挫骨扬灰了都有可能,更有可能将鬼怪之谈安插到他的身上,用社会舆论将他逼死。
想到这里,他眸光微微闪动了片刻,心虚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以前是不爱喝,但是现在就爱上了这款茶,难道我犯了哪门子国家律法吗?”
赵言渊偏过头,墨色的头发披散在他的消瘦的肩侧,他神态跟大皇子那股精明中带着狡猾的感觉完全不同,带着稍许艳丽的容颜以及低贱的出身注定让皇帝难以喜爱,也能难以将重任委托于他。
苏阑之记得当初在玩游戏时,看完暴君的人物背景后,曾就有狠狠心疼过暴君这个角色,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宫女,本来已经有了心仪的人了,只需要过了今天就可以出宫跟心上人成亲,结果出色的容貌被皇帝看上了。
这老皇帝看上的时候兴致勃勃,结果才几天的功夫就爱上了其他人,只觉得该宫女只有一副美丽容貌,大脑空空,没有丝毫乐趣可言,甚至反省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俗物?
小宫女怀上了赵言渊,被封了一个位份皇帝便懒的去搭理了。
只需要一天。
只需要一天!
她就可以跟心上人双宿双栖,就可以跟心上人举案齐眉了!
结果就这么一天,她的人生就注定需要在这个寂寞而又漫长的后宫蹉跎,她恨皇帝看上她后又不爱她,她恨皇帝睡了自己耽误了自己的一生,未来需要在后宫里蹉跎余生,但是她却又胆小如鼠,不敢将自己的恨被人发现,便只能将恨发泄在自己出生的孩子身上。
赵言渊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需要喂奶,她故意不喂,看着小孩饿的一直打嗝,脸上憋的通红害怕真的死了,才给其喝上几口奶,要求一个三岁的小孩需要背完三书五经,背不完就又是一阵殴打,她害怕打完被发现,便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将细长的绣花针扎在人的身上,这样痕迹轻,不容易看出来,比起棍子或者铁棒,绣花针上手快,且更加隐蔽。
幸好,她在赵言渊五岁时便郁郁而终了。
苏阑之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是一阵惋惜,但是他还没忘记洗脱掉自己的嫌疑,于是嘴上说道:“你看你现在喜欢的跟以前喜欢的肯定会有所差别啊,人都是会变的,莫非你现在喜欢的跟以前喜欢的还是一种东西?少骗人了,这压根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他忍不住模仿原主自恋的语气道:“像我这种贵公子,这爱好啊,换来换去也很正常,毕竟家庭地位显赫,人又有钱,长的又帅,这你不懂也没事。”
赵言渊瞥了苏阑之一眼,纤长且卷翘的睫毛遮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深褐色的眼眸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带着些许探究的意味。
过了片刻他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轻描淡写的笑了笑。
苏阑之心虚极了,却也只是强装镇定。
两个人都不说话,空气一片寂静,马车内只传来“滴答滴答”马儿在雪地行走以及车辕滚动的声音,以及门外偶尔传来几句百姓大声说话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乡敲了敲马车门,低声道:“公子,到了。”
听见仆人的声音传来,苏阑之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厮终于可以离开了。
跟赵言渊待着一起实在是太有心理压力了,或许是心虚,也有可能是恐惧,他跟对方所在一个小小马车空间内,总是害怕得罪对方,或者留下什么罪证,有点疑神疑鬼的,看见对方要离开,苏阑之反而松下一口气。
赵言渊打开马车门,外面的冷风突然袭来,吹的人头脑一紧,风雪冰冷的气息呛进苏阑之的鼻子里,寒气让他下意识想打个喷嚏,耳边却是传来赵言渊清冷的声音:“你以前是不会解释这么多的。”
说完,他走下马车,没有回头。
苏阑之被那个喷嚏吓的没能打出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方开始怀疑自己不是原主吗?
苏阑之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实在是害怕赵言渊有一天突然杀掉自己,毕竟谁会相信一个“鬼怪”。
尤其他穿越的还是一个跟赵言渊有仇的人身上,说不定到最后没等来系统的抹杀,反而是赵言渊提前动手了,那他死的还真的是冤枉。
早知道他就不喊赵言渊一起了,可是他不跟赵言渊接触,又怎么让对方爱上自己呢?这就是一个悖论。
想到这里苏阑之开始有些头疼了,大婚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只觉得任务的完成度是遥遥无期。
都怪这个垃圾系统,把他送到这个人身上,还不能刻意讨好赵言渊,也许换做一个普通人,这个人跟赵言渊没那么熟悉,跟赵言渊打好关系或许就简单多了,说来说去都怪这个垃圾系统。
苏阑之心里一边抱怨着,一边垂头丧气的去往国子监。
今日国子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许垂头丧气,少数个别的几个人虽然脸上看不出来喜优与否,但是大多数人身上的怏怏不乐的样子还是很明显。
这让苏阑之感到些许奇怪,怎么现在大家都这么这么的丧?
以前即使有个别学生早上起不来,不愿意读书,也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啊,那些学习好的依旧还是会像是打了鸡血,表现的很积极,尤其是王岳,他可是非常热爱读书的一份子,永远第一个来到学堂的第一人。
可就连王岳如今的脸上都带着些许无精打采,这让苏阑之感到意外。
看见苏阑之脸上疑惑的神色,周晚俞来到苏阑之的耳边,解释道:“昨日外邦使者觐见,他们中来了一个猛士,能力拔千斤鼎,还能百步穿扬,这个人现在还未及冠,陛下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进行比试,现在在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