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眼中的慌张显而易见,她死死拽着衣摆,目光闪躲,但还是强装着镇静,抬起头与扫视一圈,最终视线停留在林舟凉身上,林舟凉面无表情,端坐在袁多多和齐寒中央,注意到木槿的目光,他只是抬起头瞄了一眼,抬手摸摸鼻子,随后便又低下了头,不知在看着什么。
“你们怀疑是我们杀了王福?那三位可有证据?”
“证据?好,我们确实有证据。来人,拿出来。”
三人在搜查完所以线索后,便尽数交与手下的护卫,待需要时让他拿出。
“姑娘们且看好了,此匕首乃是杀死王福的凶器,我们是在王福自己的房内搜到的,上方还有已经干了的血迹,以及这包迷药,正是落回,这二者是如何出现在死者自己房内的,那必然是凶手杀完人后偷偷放进去的,杀人后还能上楼将凶器藏起,那想必凶手的身份必然可以随意进出王福房间,那除了姑娘们,还有谁可以如此呢?”
“呵,客栈中那么多的小二手下,他们怎就没有嫌疑?袁少侠未免太过于果断了吧!”木槿仍然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与袁多多对峙着。
“姑娘莫要着急啊,我还没分析完呢。除了匕首与迷药,我们还发现王福桌上茶杯杯壁上沾有女子的口脂,带有淡淡的草药味,王福房间每日中午有下人清扫,说明这口脂痕迹便是昨晚留下的,我也有理由猜测昨晚姑娘与王福喝酒时将落回放入香薰,致其头闹不清,昏昏沉沉。”
听到口脂时姑娘们明显慌了神,眼神躲躲闪闪。
“王福乃客栈老板,我们又有何理由杀死他,他若死了,客栈的舞女伙计又有什么好处?”海棠站出询问道。
“你们有理由啊!只要王福死了,你们就解脱了。我们还在王福屋内壁画后发现一个洞口,与木槿姑娘的房间打通,透过洞口便可尽数看到姑娘房内,这王福长时间偷窥姑娘,想必木槿姑娘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吧?”
“我们同样搜查了诸位舞女的房间,收获可谓是颇大。刚进木槿姑娘房内,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极其浓烈的香气,姑娘爱香,但大可不必将屋内弄得如此呛鼻。在姑娘房内我们发现与杯壁上同样颜色的口脂,而且,在床褥下方,找到一个书册,应是姑娘的日记册。”
说罢袁多多从胸前掏出木槿房中找到的那本日记册,展示在众人面前。
“姑娘可熟悉?”
木槿看到这书册顿时绷不住,她已知晓袁多多他们已经发现了她们的秘密,有几滴泪水从眼角缓缓滑落,豆大的泪珠掉落在地,拨动着众人的心弦,身旁的姐妹们低着头,芙蓉将手搭在木槿肩上,细细抚摸着她。
“这本日记册上记录了木槿姑娘从三年前中秋由王福带回悦来客栈到今的感想,从来此半年开始,上面尽数是王福压榨欺辱你们的罪行,还有这本账册,经对比,被撕掉的几页是诸位姑娘们的月钱,但遭王福一次次克扣。姑娘们到此尽受折磨,身心俱疲,还因此患上疾病,迫不得已在偷偷买来药包来为自己疗伤,如此的压迫下,姑娘们心生杀念,从而杀了王福。”
眼看自己的罪行都被袁多多发现,姑娘们一个个掩面痛哭,她们在为自己的罪行忏悔,同时也为自己所悲哀。
“少侠说的没错,确实是我们杀了王福,可是他该死啊!王福就是个活脱脱的畜生,在悦来客栈的这三年,是姐妹们度过的最难受的时光了,刚开始还好,姓王的还装出一副体贴的模样,伙食、工钱样样不少,我们也逐渐小有名气,为客栈带来不少利润。”
木槿越说越握紧了双拳,眼里尽是对王福的仇恨。
“到后来,他逼迫我们夜夜练舞,工钱每月都以莫须有的理由克扣,姑娘们工钱本来就紧迫,他次次克扣,我们只能吃残羹剩饭,不少姐妹们体重下降,跳舞没有力气,但他还是不以为然,在他眼里,我们从一开始便是他赚钱的工具!更无耻的是,他竟然让姐妹们陪他喝酒睡觉,如若不从,便会关禁闭,他若不满意,我们也少不了一顿打,甚至他还将我们推给客人,让我们去陪客人睡觉,姑娘们如此下来,身子日渐消瘦,气血不足,腹部绞痛,还要咬牙继续跳舞。”
“既然身子不舒服,为何不告与王福?”方落雪听了姑娘们泪声俱下的讲述,她同情不已,对王福的罪行感到十分愤怒。
“我们哪敢说啊?那个畜生他计谋要卖了我们,这客栈是我们跳舞才有的名头,如今客栈确变好了,背后还有青云山的扶持,他可以招来更多的舞女,年轻漂亮不是更吸引人吗?他要将我们卖与青城一个有钱老头,供他玩乐,若是被他发现我们身体抱恙,姓王的会将我们活活打死的!”
“所以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王福这个畜生不死,死的就会是我们十二个姐妹!我们别无选择啊!”
木槿诉说着王福的罪行,无助的她从椅子上缓缓滑落,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好不让人为之动容,身旁的十一位姑娘同木槿一般,泪声俱下,抱在一起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