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清淡,水玉羹温补,可用”
修长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将粥放下。洛霁澈声音低沉,大殿之内又是调笑喝彩好不热闹,然出现在此的宾客个个内力深厚。
“哼,这尘域奴好生福气,赤凛帝倒是爱惜的紧”高台之下,左首位置的娇俏女子不满嘟囔
“雨儿,不可无礼”慕曜池眼神如鹰隼般犀利,仅是一瞥,慕雨便涨红了脸。
“小妹心悦霁澈,见霁澈佳人作伴,难免失了些分寸,不过……这佳人本太子怎有些眼熟,像极了前些日子吾那别院里偷跑的小厮,霁澈,可愿替我解了这疑惑?”
“不愧是贱奴调教出来的小贱奴,魅惑人的手段倒是如出一辙…………”
于喁喁私语的幽微暗流间,蓦地迸出一道锐响,如锈锯狠挫玻璃,显得格外突兀,直刺众人耳膜
然高台上的二人,好似并未受其影响。
“噗嗤,宜清淡想想也是,可这清寡又粘粘糊糊的!洛霁澈我怀疑你是故意虐待我。”
轩瑾语气颇凶,眼神却清澈略显单纯无辜,入目三分,洛霁澈的心泛起层层涟漪。
“贱奴果然放肆,不知礼数!目无尊卑!……”
右首桌台,端坐的白衣蒙纱贵人身侧是一位抱剑而立的冷酷脸黑衣少年,
而发出方才那道刺耳声音的亦是两人身后身着华服一脸腮胡的中年男子。
“呸、呸、呸,这玩意儿真是难喝”轩瑾随口嘟囔了句,随即面朝众人肆无忌惮地翻了个白眼
“毛如杂草乱蓬勃,嘴如敝庐乱吞粪,目如耗子乱放光,形如鬣狗乱鬼祟,材朽行秽,金漆饭桶,啧啧雪竹皇子,你鸾国是无人了吗?”
“赤凛帝,这便是赤凛国……嗷……殷钧你、你放肆!” 中年男子又羞怒又憋屈,方才即便他没瞧清楚是谁用暗器封了他的哑穴,使他没办法阻止那满口胡言的贱奴,可那股内力的方向,他不会感知出错,堂堂一国之君贪图美色昏庸无道,让一个贱奴这般羞辱于他,气煞他也。
“改日若轩公子有闲情一叙,雪竹送重礼以表今日之歉意”声如清泉般举止又温润如玉令人如沐春风。
“那我等着”轩瑾浅笑,阿姐说的不错,这雪竹是个讨人喜的。
若不是那丑的不能入眼的辱他阿姐,他倒也不想与雪竹对上,丑人作怪骂他就骂他,扯他阿姐做什么。
“所以,本太子是得不到解惑了?”慕曜池玩味地看向端坐的洛霁澈以及他身侧朝他丢“冷眼刀”的轩瑾
“既如此赤凛皇,尘域主叶梵离何时随本太子回青木。” 话落,歌舞升平戛然而止。
“这,这尘域指的莫不是,莫不是那尘域?”
“真是老糊涂了,话都说不利索,就是那花楼啊。”
“听闻这尘域是宸王所建,青木太子为何称叶梵离为尘域主。”
“夜国使者,你个黄毛小儿装什么糊涂。”
“你不糊涂,就你不糊涂,你这老不知羞的家伙,铁定是方才被骂爽了,竟替妖女说话,是谁方才一口一个贱奴的,你不老不羞。”夜国使者瞧见开口的是鸾国人,立马跟吃了炮仗似的噼里啪啦。
“哼!老夫就见不得你们这些说个话还藏着掖着的人精!丢人现眼!”
“你个老不羞!”
“黄毛小儿抱上名来!……”
“你个老不羞!”
“诸位,不觉得吵吗?”慕曜池明明是笑着,高台下的各位却听出了杀气。场面一瞬间宁静。
“霁澈,我答应过慕风,会把叶梵离带回去。”
慕曜池无奈叹息。
前些日子洛胤宸将轩瑾五花大绑扔进他的别院,丢下一句当年的俘虏本王今日送回,便是恩情已断,叶梵离不论生死都只会是本王的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谁知道这对儿叔侄儿玩什么把戏,他就不信洛胤宸绑轩瑾时,洛霁澈阻止不得,人扔进他的别院,他还要好生照看,偏这轩瑾也是个狡诈的……
“莫要为难本帝”洛霁澈慢悠悠地泯了口茶,声音无波无澜看似没有情绪。
即来何苦不须臾,飘渺悠扬还灭去(出自白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