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知道的太多是会痛苦的”
“那让他喝就好了,我不喝”洛胤宸指了指身前的洛霁澈。
“允你只喝一半,饿了总是要吃饭的。”
明明温和却是不容拒绝,洛胤宸还是喝下了粥
“那孩子中毒太深需昏迷一段时间,醒来之后自是无碍,只是他注定有劫,灵若这尘间事我不会插手,即便如此,还是要把他带回吗。”
“吾主,是您说的不要信命,洛葑是自由的,灵琛也是。”
“也好,之后莫……”
“灵若永世追随吾主”
“看似心间无物,却要背负已逝之人肃清赤凛之愿,灵若,入了凡尘你也有了私欲,只是莫要再做后悔之事。”
洛胤宸昏昏沉沉中,听到了两人对话,彻底昏死之前,他只有一个念头,想睡床。
九岁的洛胤宸觉得自己忘了很多事,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只知他名为洛胤宸乃赤凛皇室,与小侄子一同拜了静隐为师。
师父好像什么都会,却只教他与侄儿武功或是故意透露一些六国秘辛。
如青木皇帝鱼目混珠,如渊国有了女帝,言语之间流露出满意,如鸾国尽搞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但他与侄儿都漠不关心,太小不懂似是而非的意义是什么。不如教侄儿练剑来的爽快。
师父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留他与侄儿在山间中与虎为伴饱一顿饿三顿,久而久之师父的形象在他眼里一碎再碎。
某日,师父带回一位冷冰冰的小女孩,说是故人之女,武功由他来教,他一言不发,师傅说什么他做什么便是。
故而,师父常叹,他是如何将山间的三个小家伙都教成了孤傲的性子,冷点也好,不易动情,生出祸事。
光阴荏苒稍纵即逝,少年初长成,常年的陪伴接触,在静水深流中暗香浮动,十四岁的年纪不懂什么是情,只知叶梵离总能牵动他的情绪,他想,或许是侄儿与他都太过无趣,那傲慢不逊的叶梵离便多了几分趣味。
山里的日子,晨间练剑坐地而息,饿了喝粥或是添点野味,吃点野草野果,总能饱腹,清简沉静。
只是一日黄昏,一位叫灵若的红衣女子,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说你的太子哥哥死了,你该去见他最后一面,
一向守静又爱剑如命的侄子掉了手中的剑。
有什么画面在他脑海中呼啸而过,他抓不住,只是觉得心口很闷。
“非池中物,锢不了青云之志,为师同你们一般无二,都不是墨守成规的性子,这山为师从未说过出不得,下山吧,算算时日,梵离也该返程渊国,正好,都走吧。”
师父虽是对着他说的,那双琉璃碎星般的眸看向的是他的小侄儿,意料之中他的小侄儿有秘密,但他无心去探寻。
是走还是留,他有不得不走的缘由,虽不知为何,但他想见灵若口中的太子。
“灵若,这百年孤寂中的尘土终是让你痴了狂,你可曾怨我,又可否有悔。罢了,随我来。”
乾元三百二十四载,一行三人出山,师父送他们至山口,言世间万千变幻无常,无名地界行踪无定,大道三千或殊途同归或分道扬镳,胤宸、霁澈、梵离、师徒一场吾甚惬意,有缘再遇。
那时候洛胤宸没把师父的话放在心上,比起记忆模糊的赤凛皇宫,山间更像他的家,回家又怎可回不得。
只是后来他再也遍寻不到其地,因着恢复了些记忆又问了那坑人的侄儿,跳崖去寻,摔断腿或是搞的满身伤,因故赤凛有了隐密的传言,宸王有病病因不详,喜自残爱跳崖。
“皇叔,你爬屋檐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啊,轩瑾眼拙,一日之内便遇上的两次。皇叔深夜来访,总不能是大晚上来听……”
“咳,”
轩瑾哈欠连连地从屋内走出,洛霁澈随后,任谁在浓郁酒香纷纷扑鼻的情况下,也睡不好,更何况长夜漫漫血气方盛君有情郎有意,轩瑾是真想与洛霁澈做些什么,这十万伏特大电灯泡杵在这里,他再厚的脸皮也做不了什么。
“确是不知羞的” 洛胤宸淡淡扫了眼殿檐下的二人,自顾自地倒了杯酒。
“比不上皇叔,明明说好的借我用上两天,假意绑去慕曜池那里,结果却是把我捆的严严实实,生怕我跑不掉。宸王,你是真想把我送走啊。”
“去了青木,本王再将你带回便是。”
“算了,本公子哪敢与皇叔计较,回去睡觉,你们叔侄二人若是有话要说,劳烦离远一点,这整个寝宫都要被熏晕了。”
轩瑾在洛霁澈无奈地注视下摇摇晃晃地走回殿内,当年不就是慕风将他救出送到阿姐身边吗,宸王至于耿耿于怀至今吗,还想将他送走由他再救一遍,明明城府颇深却三缄其口装糊涂,阿姐是个会演戏的遇上宸王也得自惭形秽,是都没长嘴吗?搞不懂,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