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祁雪想了想昨夜的情景,应该也算不得出格。
不过就是她哼歌将他哄得像是安然睡去以后,好不容易有了些困意,然后被他扯着衣角的动作和嘴里的呓语弄醒,只得再重新哄他。
如此反复了几遍以后,他摸索到了最舒服的姿势,躺在自己腿上,将自己抱在怀里,好似这样才最有安全感,如此这般才能一觉睡到今晨。
承影见她虽没言语,但通过她微微抽动的嘴角,便知自己昨夜没少折腾,于是充满愧意道,“实在是抱歉……”
祁雪打断他,“我病时你不是也没抛弃我嘛,咱俩这算是扯平了。”
说着起身伸了个懒腰,被承影困了一夜,此时还真觉得有些腰酸背痛。
“正想叫你们起床呢,你们自己倒先醒了。”
高继昌撩了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拎了个饭盒,从里面飘出幽幽饭菜的香气。
祁雪心中松了口气,这老高来的可真是时候,还好他没看到两人刚刚黏在一起的模样,不然她都不知道三个人同在一处该如何相处。
“快来趁热吃,我早上新捉的鲈鱼,拿到村里饭庄上让他们做了,新鲜着呢。现在这季节,正是鲈鱼最肥美的时候,你们可真是有口福了。”
随着老高掀开盖子,一碟一碟地将饭菜摆到桌子上,两人的肚子都不约而同地咕咕叫了起来。
“老高,多亏有你!”
祁雪感激道,说着想去扶承影下床。
承影摆摆手拒绝,她知他要强,便也没强求,去摆好椅凳和碗筷,坐到老高旁边。
高继昌年岁已大,对后辈与日俱增的喜爱自是人的本性,更何况祁雪生的又花容月貌、冰雪聪明,总是惹他想起故人,所以自然愿意对她多加照拂。
待三人坐定,老高招呼道。
“别客气了,快吃吧。”
两人略一颔首,便开始动筷。
这一盘清蒸鲈鱼,再配上几碟清爽的素菜,简直让人胃口大开。
“小子,你这急症发的古怪,现在感觉如何了?”
有了昨日的教训,哪怕胸口还是隐隐作痛,承影还是不敢贸然再用内功试探,但又不想他们担心,所以只淡淡道。
“好多了。”
“这是你第一次发病吗?从前可曾有过相似的情况。”
其实承影早就觉得这感觉和多年前的那次极为相似,但因为有老高在场,他到底有几分介怀他是个外人,便摇了摇头,不愿多说。
反倒是祁雪想起昨晚他和自己提起过的,少时出逃不成的那件事。
“你十三岁那年,也是突发心痛之症,那感觉和昨日可相同?”
“记不得了。”
祁雪见他神情冷漠,也反应过来他也许是忌惮老高,便也不再多言,只暗自思忖。
今天是自己的生辰,是月底的三十日,所以承影发病的时间可以算是是三十日的零点。当年也是如此,他们出门采买是在廿九日,他躲藏到半夜,然后在三十日的凌晨突发心悸。
怎会如此巧合?
难道是中了毒?
可若真是中了毒,又怎会这么多年只发作两次,且他的师父都毫无察觉?
更何况当年那次的病痛是有规律的、循序渐进的,这次却是病来如山倒,也许真的只是偶然。
可能是这几日经历的事情太多,伤了他元气才会突然如此吧。
祁雪胡乱想着,一时间只觉食之无味。
老高好心伸手过去,想搭在他腕子上再探探脉搏,但被承影机警地躲开,就着手中的筷子与他一拳一掌地斗了起来。
高继昌也不恼,一招一式地对着,权当是饭间的游戏,图个乐子。
“好端端的,怎又打起来了。”
两人动作极快,常人都难以看清,因此祁雪不知其中缘故,只当承影又犯了脾气,赶紧出言相劝。
她话音刚落,只听“当啷”一声,承影手中的筷子被打落在地。
胜负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