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那只,被保管的完整、洁净,而且还流光溢彩,显得祁雪掏出来那个更像张废纸了。
“对,对不起,我……”
毕竟是他的一番心意,哪怕当时情况危急,自己也不该把这件事死死忘在脑后。
“这是歃血蝶。”
承影不愿见她满脸歉意,佯装无事地摆弄着手中的两只纸蝶。
“看起来虽然平平无奇,但是可以千里传音,比信鸽之类的要及时许多。就是需要用鲜血来养它,否则它就会处于休眠的状态,就像你的这只。”
他说着,举了举灰扑扑的那片。
“可若是用鲜血祭养,就会像我的这样……”
怕祁雪听了更加愧疚,所以承影欲言又止,没继续说夸耀它漂亮的话来。
“祭养……需要很多血吗?”
听到他的话,祁雪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每日需要割腕放血的模样,有些惧怕。
承影将她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故意吓唬道。
“也不需要很多,也就每天接一碗泡上半个时辰就好。”
“一碗?”
祁雪惊呼。
刚想拒绝他的礼物,但是又想到以此物能与承影相隔千里仍可说几句话,还是咬了咬牙,道了句“好”。
“初次激活它需要更多的血液,所以今天你可能要大放血了。”
看着承影严肃的表情,祁雪不疑有他,闭着眼睛扭过头去,颤巍巍伸出自己的胳膊,露出白皙的腕子,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割吧。”
承影故意在拔剑时把剑锋和剑鞘磨的擦擦作响,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纤长睫毛颤动个不停。
一只手托住她的手指,通过那冰凉的触感能感受到她的害怕,但就算如此,也没有收手的意思,静静等待着他那把剑割开自己的皮肉,供奉出鲜血来。
想象中手腕上的伤痛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指尖的一点刺痛,在忍受范围之内。
祁雪满脸疑惑地转过头去,见承影已经收回了剑,握着她的指尖,挤了几滴血落在那两片纸蝶上。
鲜血滴落的地方,纸蝶慢慢浮现出一种近似于蓝与紫之间的色彩,还隐隐闪着细碎的金光。
承影滴的很小心,尽量不浪费一滴血,让血液恰到好处地浸满整个蝶体。
“你骗我!”
此时的祁雪也意识到刚刚是被他戏耍了,怒嗔道。
承影嘴角微微勾了下,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祁雪捕捉到了,那浅淡如水的笑容,却让整张脸都明耀了起来,展露出这容颜原本该有的美貌。
祁雪看的痴了几秒。
“你为什么要克制自己去笑呢。”
承影没抬眼,只是伸手管她要她的帕子,接过来以后将那小小的伤口包裹完好。
做完这些以后,才松开她的手,用指甲把自己的指尖也划出个口子,重复了刚才的操作以后,将这个也变得流光溢彩的歃血蝶放还到她手中。
“因为没有让我快乐的事。”
祁雪张了张嘴,原本想说自己可以让他快乐的话,但是想到分别在即,这般空话除了让人牵肠挂肚、徒增惆怅以外,根本就是别无用处,所以还是看向手中的歃血蝶,换了话题。
“那如果我想找你说话,需要像刚才那样做吗?”
“一滴血就足够,然后在蝶翼上用手写出我的名字,我这边就会收到信号。”
祁雪的好奇心驱使她想要试一试,但是看着被承影包扎得很好的手指又舍不得拆开,舔了舔嘴唇,舌尖传来甜腥的锈味,原是刚刚她不停地咬着下唇,所以破了点血出来。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片已经蜕变的模样的纸蝶,轻轻贴在自己的唇上,拿下来时,暗藏的金光变得明晰了许多,她迅速在翅膀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承影”两个字,只见承影手中那个歃血蝶也发出了耀眼的光亮来。
祁雪将自己那片贴在嘴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承影手里那个发出不大不小的、和她一样的声音,在呼喊他名字。
“好神奇哎!”
唇上的血只有一丝,所以很快干涸,连痕迹都没留下,承影的那片上也就没再传来声音。
祁雪见状又往自己的唇上贴去,还用力挤压了下,导致拿下来的时候粘在了唇上。
因为怕撕破这轻薄的小玩意,祁雪不敢用力,往前伸了伸脖子示意承影帮忙。
承影又轻叹了口气,但还是靠近她的唇,指尖覆上那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