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鹤知道夏然力气大,毕竟他也算受害者之一。
可他没想到夏然的力气会这么大。
瞪着墙壁上的深坑,他的瞳孔微微颤抖。
最终只勉强憋出了一句——“这对吗?”
巧小姐已经走到了窗户边,对小谢鹤道:“要不我再抓个画鬼给你表演一下?”
小谢鹤:“……”
小谢鹤:“不必。”
他已经收起了对夏然的杀心,如今在月色的映照下,面容显得平和而病态。
小谢鹤:“你怎么在这里?”
巧小姐咯咯笑了两声,跳窗离开了。
并没有搭理鬼少年。
小谢鹤站在原地,没有等到反馈,眉头轻微地蹙起,显得有些不快。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夏然身上。
黑发青年躺在床上,安静地睡觉。
刚刚动静那么大,他都没有醒来。也不知道睡眠质量怎么这么好。
小谢鹤静静地看着夏然。
最终爬到床上,慢慢挪到了夏然的旁边。
少年青白的手指伸出,碰了碰夏然的鼻尖。
没有挨打。
小谢鹤触电般地缩回手。
人类和怪物不一样。人类拥有血液的滚烫和灵魂的温度。但怪物是冰冷的存在。所以冰冷的手指碰到人类的皮肤时,会出现宛如火烧火燎的错觉。
夏然还是没有醒。
但却翻了个身。
面对着小谢鹤,青年艳丽的五官成倍放大。
小谢鹤吓了一跳。
但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已经被睡梦中的夏然揽在了怀里。
鬼少年身体一僵。
听见头顶一句半梦半醒的呓语。
“游戏里也有布娃娃吗?”
小谢鹤:“……”
他才不是布娃娃!
第二天夏然醒来时神清气爽。
他睡觉的时候其实还挺没安全感,喜欢抱着东西睡觉。游戏里没有布娃娃,夏然又不好意思把这个怪僻告诉先生或者管家。毕竟他都这么大了。
但昨天晚上夏然迷迷糊糊感觉自己抱了个东西。
冰冰凉凉,还挺舒服。
醒过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夏然疑惑地挠了挠头。
难道是做梦?
昨晚睡得太沉了,今天醒的有点晚了。管家又在门口敲门催他上班了。
夏然连忙应了声:“马上。”
紧接着换好衣服给管家开了门。
夏然有点羞耻。
谁家员工天天需要上级定时提醒上班打卡啊。
不过管家并没有不耐烦。
他笑眯眯地站在门口,道:“夏然,早啊。”
“管家先生早。”夏然揉了揉眼睛,把香囊放入胸口的口袋里,跟着管家往竹楼走去。
比起最开始进入游戏时,夏然社恐拘谨的态度,现在夏然已经稍微有些放开了。对管家和谢鹤的态度更为自然许多。毕竟这两个本来就是纸片人,加上对夏然的态度都很和善。
小社恐慢慢就适应了。
夏然和管家走到竹楼门口,两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
玫瑰花田旁边,一个轮椅停着,轮椅上有一个青衫青年。
面色苍白,白紫的发色在阳光下隐约地泛起了流光。
管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您……”
谢鹤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像是会意一般,管家急刹车一样地闭上了嘴。
夏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走到谢鹤旁边。
他迷糊道:“先生不是不能外出吗?”
谢鹤挥了挥手,管家自觉离开了。
他一只手撑在轮椅边上,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皮肤过于白而格外分明。
夏然有点想把自己的手搭上去,给先生暖一暖。
但是这个念头实在是猝不及防而突如其来。
甚至有些旖旎的冒犯。
谢鹤的一句话唤回了夏然的神思:“最近身体不错,可以外出了。”
谢鹤说完,静静注视着夏然的反应。
夜色下的玫瑰花田馥郁芬芳。黑发青年站在边上,五官却一点都不逊色。
他虽然表情弧度不大,但眉梢眼角轻易地泄露出好懂的情绪。
夏然是真心在为他开心的。
谢鹤搭在轮椅上的手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会因为夏然脱线的举动而对道具“锁链”有了抗性。
虽然还不能彻底克服,站在旁边还是有不适的感觉。但他至少可以出来了。
自从副本降临,谢鹤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关在竹楼多久了。
很久没有外出,没有见到阳光与活人。
如今哪怕是痛苦而短暂地在竹楼外边逗留一会,砒霜对谢鹤来说也如蜜糖。
谢鹤咳了几声:“也许你是我的福星吧。”
夏然的脸噌地红了。
他什么也没做。
先生干什么莫名其妙要夸他啊!
谢鹤:“对了,你昨天说要给我带的礼物呢?”
他心情好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也柔和一点。
谢鹤想的是,他喜欢夏然送他礼物。
而且既然夏然可以帮他脱敏道具的效果,那还不如将错就错下去。
兴许哪天,就锻炼出抵抗力了呢。
夏然把两个香囊包递给谢鹤。
香囊包里传来玫瑰的清香,但因为旁边就是花田,相对来说还是逊色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