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堂等小半年了,如今刚做好,就......”
掌柜忖度着乐师脸色小心翼翼道:
“再拖半年,似乎不好交代啊。”
出去叫人的小伙计又带了三人回来,乐清雪全程盯着他们换厚毡毯来重新包裹,小心翼翼往外抬,跟在后面往外走,头也不回道:
“祥云堂若问,便请他们再等一等,如若不愿再等,告诉他们,定金三倍返还。多出的部分,我自己补上。”
“乐师,那......那可不是笔小数啊!”掌柜惊呼。
“怎能让姐姐你来,这钱我出。”沈七七忙道。
掌柜的一看,东家女儿都没有任何异议,自是放下心来,也跟上来忙前忙后,一路不住嘴地叮嘱小心抬放。
在路上,沈七七铭感五内,感激道:
“如此贵重的漆器药柜,姐姐竟舍得赠出去,只为换得良医为母亲一诊,我见姐姐用心,回想自己往日,真是羞愧至极。”
乐清雪却仍是淡淡的,毫不在意道:
“若要求人,便要投其所好,姜老想必是钟情漆器的,你看到他厅内那屏风没有。”
沈七七自然是注意到了,放在进门最醒目的位置,前面还特意不设任何遮挡,想来也是希望厅中来客可以欣赏到屏风全貌。
两炷香后,包裹严实的黑漆描金药柜已端端正正摆放在珍卓堂大厅正中。
那小药童闻声出来,问:
“这是何意,谁许你们随意往这儿抬东西?”
乐清雪上前温声道:
“有件漆器珍品,想请姜老一同品鉴。”
小童瞪了瞪她,显见是被拿到了软肋,让她揭了覆布自己先看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脸色马上变了,匆匆留下句:“你们在这儿等着”,扭身快步往内堂去了。
不到片刻那位姜老便奔了出来,连一句寒暄问候都没有,径直奔着黑漆描金药柜便去了,削条脸上,深陷的双目盯着柜子炯炯放光。
围着柜子转了十多圈,开柜门拉药屉,细细观看鉴赏,仿佛沉醉其中。
之后才像回过神来一般,捋着一把仙风道骨的胡子问道:
“这黑漆描金药柜竟如此精巧绝伦,不让天工,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乐清雪朝沈七七手一展:
“这位女师亲手所做。”
“哦?”那姜老顿时将注意力放在沈七七身上,上下细细打量。
乐清雪一说是她做的,沈七七本能地刚要纠正。
但突然意识到,以后母亲求医问药之事要全靠自己,不能再推给表姐;且女儿上门相求,总比远房外甥女说上去要靠谱的多,表姐这是在为自己以后上门问诊搭桥铺路。
由此心下感激不尽,面上坦然承认,并说出来意,只要姜老肯上门为母亲诊病,并有治愈母亲的法子,这黑漆描金彩绘药柜,便当作看病的酬金,赠予姜老。
姜老一听,不知是何等疑难杂症,需用得如此贵重的厚礼,不由起了好奇,当即令药童拿上药箱,这就和她们一同出门,径往沈家大宅前去。
两柱香后,沈家大门前,门房迎了出来,面上客客气气,却一碗闭门羹送上:
“抱歉表小姐,夫人卧病在床,不便见客,等略有好转,必请您登门拜访,您啊,先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