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思帆往后大撤了一个身位,床上的女孩也是一脸茫然,只是上半身微探,一只手举在半空。
“我……?”傅泞艰难地溢出一个词,举着的手指尴尬地弯了弯,小心翼翼地缩回,“那个……”
她倒是茫然上了。
汪思帆一瞬间无语到想笑。
“我刚刚只是想碰一下……呃,你的耳朵。”傅泞抿唇,揪住被子缩了缩,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汪思帆下意识缓缓抬手,揉上自己的耳朵,平声:“怎么。”
“有,有点红……”
“…………”
傅泞也沉默了,她吸吸鼻子,逃避似的闭上眼,又突然觉得不对,睁眼扫了眼四周,呼吸又轻了不少:“谢谢你啊汪思帆,我给你带了不少麻烦。”
汪思帆没说话。
那可不是吗?一时心软捡了个人,也不知人底细,还大晚上不睡觉照顾人家。
都是欠的。
毛巾被放回盆里,睡眠不足的汪思帆懒得再去想些旁的,琢磨着傅泞也不怎么烧了,索性甩手不干。
她直起身,拽住她自己的被子打算回沙发窝着,不想堪堪转身,她的手臂便被拉住。
傅泞的身体还是有点烧的,手心覆住的手臂内侧肌肤烫得要命。
“你……你上床睡吧。”傅泞挣扎着坐起,身上裹着新买的床单,抿唇低着脑袋,“不……不用再做什么,我很好了。”
昏暗的房间内,仅仅只有窗外隐约的月光透进,汪思帆眯着眼睛盯着那团轮廓,想起不久后还要早起,闭了闭眼。
算了,合衣歇会。
*
和陌生女人同床共枕这件事,傅泞并没有多大实感。也可能是汪思帆离她也很远,明明是双人床,也睡在床边,睡相规矩,宛如死尸。
她在黑暗中只是屏住呼吸,眨眨眼,之后也架不住身心的疲惫蒙头睡去,直到再睁眼,天已经大亮,而整个房间只余她一人。
……噢,还有一条狗。
小狗懒洋洋地在用爪子刨它的碗。傅泞窝在床上半晌,吸了吸鼻子。
她很少生病的,但是每每生病总是不太容易好透。
昨晚……汪思帆照顾了她很多,傅泞有点无措于要如何感谢她好,叹了口气才起身。
至少她该把这间房间收拾干净。
屋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傅泞进了趟洗手间后才发现桌上有一张字条——
汪思帆留下的。
她的英语写得很飘,但是字迹清晰。
大意是航班难以恢复,往返城镇的出租车应该很少有。如果她睡醒以后身体还是不舒服,可以等到状态好一点时再离开。
朱利安只是看起来冷酷。人是世界第一好。
傅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