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忘尘他们一行人没来之前,池灼锅里本来煮着大鹅炖粉丝,但如今一帮人的不速之来,让本就不多的大鹅再次惨遭池灼的黑手。
“嘎——!”院子里响起了今天的第三次鹅叫。
一行人直盯盯地看着池灼抓鹅,放血,拔毛,再剁成块,动作干练迅速,一看就是老手。
浅瞳来了乐子,朝着门口大喊一声,“再来一段!”
……
这顿饭吃得不容易,尤其是柳忘尘,吃也得吃得小心,最后第一个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你吃那么多能吃饱吗?还带着破面纱,又不是毁容,非要带着。”浅瞳自从柳忘尘吃饭时就一直盯着柳忘尘,看他摆弄面纱。
柳忘尘淡然一笑,从自己袖口处拿了一瓶辟谷丹,递给浅瞳,意思一下子了然。
我吃了这个,不饿。
浅瞳一指把辟谷丹弹开,扬眉,“你把它拿远一点,不要让我看见。”
浅瞳这辈子最讨厌这个东西,原先就是自己生闷气的缘故,独自离家出走,结果自己是个猪脑子,没带钱,饿了十几天,中途就用这玩意儿充饥,而又因为她本身就是个贪吃的性格,几天肚子不见薪水,怨气实在是大,所以浅瞳一辈子都不想见到这个东西。
柳忘尘见被弹飞的瓶子,向上抬手,手中的灵气编制成布,把瓶子兜了回来。
柳忘尘一回头,就看见其他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脸上有东西?”
废话!脸上那么大的东西在呢。
沈望舒的语调中带有难以掩饰的惊讶,“你还会这个小法术?”
柳忘尘眨巴眨巴眼睛,里面充满了疑惑,“我会这个,很奇怪吗?”
沈望舒淡然一笑,“不奇怪,不过,会这个法术的人,”沈望舒停顿,“现在已经不多了。”
你又是从哪里学会的?
柳忘尘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我自己无聊……没事,瞎学的,怎么了?难道是我学的不对吗?抱歉啊,当时书记得不全,没学透。”
沈望舒道:“倒也不是这个原因,对了,什么时候出发?”
“要是不介意,现在就可以。”
“……”
————————
好不容易来到了大殿里,浅瞳忽然“咦”了一声,指着远处,示意别人看过去,“那里怎么有那么多……”
大殿的两侧,分别竖着一列桌子,桌子从大殿里到殿门外,左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武器,右边桌子上放着各式的书册,从封面的目录来看,大多都是些修炼手册,医学药术。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摆摊,但像池灼,沈望舒这些知情的,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属于一个人,全都是三百年前“消失”柳忘尘的。
震惊的不只是他们两个,还包括柳忘尘本人。
看着以前的旧物,柳忘尘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梅应坐在最上面,看见他们回来,扶额的手放下,“都来了?”
方淮等一群人鞠了个躬,没过多久就离开了,只剩下其余六人。
梅应摆手示意他们上前,等靠近时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着沈望舒作揖,“学生见过老师。”
沈望舒笑笑,伸手扶住梅应的胳膊,语气谦和,“不必多礼,我现在也不是你的老师了。”
说来也是,沈望舒在忘川国中是帝师,但如今世事变迁,他早就不是这里的人了。
池灼没像沈望舒那般客客气气,自从进门来就一直皱着眉,现在见到摆在眼前的东西更是压制不住脾气,“叫我们什么事,别说要我们帮你忙,都帮多少了。”
梅应忽略池灼的无礼,毕竟多年来他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他不知什么时候使了个法术,另桌子上的东西全都立起来了。
“他的东西至今都保留在逍游阁里,没有人去动过,前几天,阁里突然闪过一束金光,随后君玉剑就不见踪影,此剑有灵,不可能无缘故的消失。”
池灼依旧不在意,“那咋了?”
“说来这事,怪对不起朝门主的,我知道,此次与朝门主无关,但在长元山上我派第一无一回来,我觉得此事有蹊跷,便派人到长元山上去寻,但只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
“什么尸体?!”柳忘尘十分难以置信。
梅应惊讶柳忘尘的反应,双眸微微一闪,道:“他们的衣服被抓烂,但尸体却十分完整,看起来跟睡着一样,我让药谷里的人检查,发现并无外伤,体内也没有陌生的灵气冲撞,排除他人的可能性。”
“你是说,他们没有血渍,没有伤口,就这么凭白无故的死了?”
梅应眉头紧皱,目光中充满了烦躁,“是。”
朝川问:“梅门主,你恐怕还有东西没说吧。”
梅应确实有隐情,因为他在尸体中,发现了一股令他很熟悉的灵气,这种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现而今却觉得可怕。
“是他,他回来了。”
池灼睁大眼睛,“你说是谁?他还敢回来!”
但事实就是这样,这几天发生的事无不证明着那个杀人如麻的国师柳忘尘已经回来了,或许就混迹在他们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