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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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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之外的晋阳城,林稚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松辰楼的老鸨,大晚上接客的好时间却同意放她出来,能让那吝啬的老鸨放出来,林稚怕是接受了自己允许范围之内但燕钟霜眼中的肮脏事吧。

林稚谨慎的确认了一路上的情况,在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后将黑色的斗篷穿好走进了一条黑色的小巷,小巷正高空的月光打在急匆匆赶路的林稚身上,影子在青苔长满的石头路上抖动个不停,显得异常匆忙。

来到约定的后山脚下,漆黑的夜色之中隐约有一束灯光,向那微光靠近,脚步声惊扰了那束光的持有者,他快速出刀,刀从刀鞘出刃所映出的白光在黑夜中的映衬下让林稚浑身战栗,稍微平复心情后说道:“我是来找你们···你们···燕大人的?”林稚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燕钟霜,更不知道这个妄图谋逆篡位组织的等级。

那人收回刀刃,做了个请的姿势后就让道给林稚,她长舒一口气,看来燕钟霜已经把自己要来的事吩咐过了,还以为那锋利的刀刃会伤到自己呢。只有一个人独自待着的时候,她才会想起与燕钟霜的约定,林稚仍在心中担忧:“过了今晚我们之间还会有隔阂吗?我是否真正了解他了呢?还是说只不过是想让我不要说出她的事,这晋阳城早就无人过问他的事了,他究竟是在担忧什么?”

到山顶后,那月光清冷照射下熊熊燃烧的火焰,那个她每天都在思念的身影,林稚看见了不远处等自己的燕钟霜,他或许已经站了很久,也或许刚站在那里没多久,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他站了多久,她都会冲上前去给予关怀,出身本就卑微的人会在感情的事上有很多的扭捏,但林稚深爱着的人不允许自己轻易放手,如今倘若自己放开了,那这几年的守候岂不成了笑话。

“等很久了吧,我劝妈妈劝的有点久,让你久等了。”

“并没有,我刚到。”

“现在是要同我说你这次回来的目的吗?”

“除了这些,别的你想问的我统统告诉你。”

燕钟霜的话简直是不给人留活路,她林稚就只有这些想要问,可是他燕钟霜却不想说,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那这几年你身在何处?”

“这个也不能跟你说。”

“既然早已经回了晋阳城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来找我?”

“临时有事,耽误了。”

林稚只觉得好笑,她苦苦等待,燕钟霜是城主的时候她等,不是城主的时候她也在等,如今成了造反之人她还在执迷不悟。

“所以这次你又打算什么都不说,留下你的宏伟志愿后远走高飞?”

一听到‘宏伟志愿’四个字,燕钟霜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抓住林稚的肩膀,近乎疯狂地说:“我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太后不日便到达晋阳城,届时我便可以困其在晋阳城然后威胁新帝,令他再次亲临城下,不过,这次可就没那么顺利了,路上的伏兵足够他受的了,况且···”

被吓了一跳林稚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天下谋逆事,事成之人登王座,不成之人倒兵戈,为什么连她一个女子都知道的道理,而他燕钟霜不懂,两人的感情在他眼里只是附属品吗?她所谓的坚持到底是什么?!在他眼里只有那个所谓的主人才能给他他想要的,自己算什么,她眼含着泪大声质问到:“我这些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你今日所告诉我的只是你的,不是我的!燕钟霜!拜托你看看,看看这座城,它太好了,你妄图改变是错的!”

“你一烟花女子懂什么?!”

这一声吼叫让林稚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用力挣脱燕钟霜的束缚,向后踉跄的退了几步,她还以为今日他们的隔阂能消除,看来他派人亲自来送信只不过是想让自己也为其做事罢了,但这几年的坚守依旧让她心存疑虑,她心痛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好···你告诉我,我在你心中算什么?你托信叫我来又为了什么?”

燕钟霜瞳孔一缩冷静下来,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信?什么信?他略带恐慌的看着林稚问道:“你来不是因为塔河拉吗?”

林稚被他这个反应吓得再次后退了几步,反问道:“不是你托书童把信给我的吗?”

“什么书童?叫你来的人不是塔河拉?那就说明····”

正说着时山脚下传来骚乱声,只听到尖叫声和马蹄声混杂回荡在这后山的山谷之中,有人冲上来了!燕钟霜怒瞥了林稚一眼“红颜误事!”说着便松开林稚吹了个口哨,一群带着刀的死侍随机出现,燕钟霜对着他们吩咐了些什么后便抄近路准备下山了,林稚见情形不妙正欲要跟上去,一个侍卫挡在了她面前,她正准备挣脱那侍卫的拦阻,一支箭划过耳边的垂髫,那掠过耳畔呼啸声让林稚不敢动弹,只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抓活的!”

刚刚还拦着自己的那个男人被一箭射倒在地上,不动弹了,林稚跪在地上,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流出,无数官兵从身后涌上前来向燕钟霜逃跑的方向追去,整个山头的火光亮如白昼,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个人走到林稚的身旁问:“林姑娘你没事吧?”

林稚循声看去,一眼便看清了来人的身份,这不就是前几天回到晋阳城的燕越笙么。那人眼神坚定,林稚好像看懂了什么,她如今心如冰窟再不想挣扎些什么了,一切来的太突然,她什么都做来不及做。

“林姑娘,能听到我说话吗?”

“你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来找我?”

“······”

“利用我将他引出来对吗?”

“这都是为了大局考虑,若是林姑娘有哪里觉得不妥也只能···”

“哼,先忍着对吗?我说您为什么不在西北大营好好呆着呢,原来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燕钟霜也算是您的大哥吧。”

“我不代表燕家,可能钱夫人会在意这些吧。”

“他会被抓住吗?”

“恐怕晚了一步”

“如果抓住了会死吗?”

“早晚会死的。”

林稚瞪着燕越笙,心中破了个大洞的人只是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外加无尽的悲伤罢了,她那有权利过问燕钟霜的生死,说着便准备起身离开。

“林姑娘,如果今日燕钟霜逃走,以后估计还要请你协助我们。”

“您可真不会聊天。”

燕越笙并不担心林稚独自一个人下山,整个后山都是官兵,也不怕人在自己眼皮子下出事,燕越笙举手一挥吩咐下去。

“将军,人没抓到。”

燕越笙皱着眉头,事情变得更复杂了“白费了陛下的一番苦心,太后已经在贤文城了,这下怎么办?”

“不过短时间内这贼人恐怕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更何况···”

“找人盯着林稚,他一定还会去找她的。”

燕家大院被燕越笙整的彻夜无眠,封楚禾一脸不悦的看着回来的燕越笙,王妈在一旁连声叹气,燕越笙心情沉重,但他沉重并不是因为惹得一大家子不开心,而是因为没有抓到燕钟霜,况且那个被他带回来的女人不见了,这下该怎么同陛下讲?他受林铮渡的命令在晋阳城布控抓燕钟霜,那个女子身份不详,是觉得其行踪可疑带回来准备押送进京的,早知道就不该心慈手软,眼下人没抓到,可能还放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所以全府上下都没有看见那个女人?”

封楚禾不满的说道:“你带回来的女人,你问府上的人要?”

“母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学了那么多年的道理就教会你如何顶撞母亲?”

这边母子吵着架,那边钱芊柔匆忙的跑过来,下人追赶不及,燕鸿洁看着自己母亲匆忙跑过来伸手去扶,钱芊柔只是将那手拍开了,燕鸿洁停留在半空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了,随后便收回了。

“你见到···见到我的霜儿了?”

燕越笙从争吵中脱开身回答道:“问钱夫人安,我并未找到燕钟霜。”

“晋阳城传的沸沸扬扬的,你要抓的··是··是霜儿,霜儿没死。”

听见自己大哥没死,燕鸿洁脸色暗沉了下来,‘果然在母亲心中只有燕钟霜一个儿子吗?’

燕越笙只是平静的回了句:“没死但也快了。”就像林稚所说的那样,他燕越笙最不会说话,钱芊柔被这话激的冲上前去想要理论个明白,燕鸿洁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可笑且荒唐,一个失踪了这么多年的人说回来就回来了,母亲的爱也是说夺走就夺走了,他命令道:“母亲生病了,晴妈!送她回房,这几日没我命令不准让她出院门半、步、”

“是”

被拉走的钱芊柔走之前经过燕鸿洁旁边叫嚷道:“鸿杰,你最懂事了,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呢?!”

“儿子就是因为太懂事了,不要惊扰到老太太,您累了。”

“我没病!我没累!鸿杰!那是你大哥!”

“谋反宵小之辈怎么敢论我大哥!”

“你····”

燕越笙走上前去,收敛了自己的怒气,燕鸿洁眼角发红,看样子是忍住没哭,这么多人还是要脸的,燕鸿洁正准备走却忽然眼前一黑向前倒去,燕越笙眼疾手快将其扶住,燕鸿洁恍惚的睁开眼,燕越笙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来人!去请大夫!”

晋阳城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这中间不乏有悲情的人,林稚独自一个人趴在书案上,没几本书,这都是为方便燕钟霜做事搞得,那上面所写的不过寥寥几句,她差点信以为真。

—山川相缪,总渡秋水,快马提笔安天下,且与红颜长相思—

林稚差点笑出声来,眼泪啪嗒的落在纸上,这燕越笙的文书写的倒是不错,可惜只是为了骗她出来罢了,真羡慕那个可以跟他长相厮守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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